酒會廳裡的人群依然優雅而得體地互相聚談,大概捐款已經結束,現在才是正場。

劉載煜繞開他們,徑直下了樓。

她隨手攔了一輛計程車:“西城區陽光上東。”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很想哭,她抬起頭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這裡沒人給她遞紙。

連日來工作上的不順利,生活上的壓力,已經讓她很壓抑,而沈清河的話,就是最後一根稻草。

她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不能再把生活過成一團亂麻,連她自己都理不出頭緒。她不能再被別人推著走,她要自己做出決定。

劉載煜四處看了下,這才發現自己把手包忘在盛天酒店了。進酒會大廳之前,她和其他女伴一樣把手包交給了服務員統一保管,出來時卻忘記拿回來。

算了,回家再給朱暝打電話吧,她要終止和他的協議,她的人生不能再陷在第二個男人身上,有沈清河一個教訓已經足夠。

司機的手機響了。

中年大叔接起,剛聽了一句話就很錯愕地把手機遞給劉載煜:“姑娘,找你的?”

劉載煜也驚了,她半信半疑地接起:“喂?”

“你要去哪兒?酒會還沒有結束。”來電的人是朱暝。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輛計程車上!”

朱暝的聲音沒什麼起伏:“監控錄影拍到車牌,計程車公司給我了號碼,我解釋完了,現在該你回答問題了。”

“我沒義務回答你的問題。”劉載煜決心和過去的一切斬清關係,“協議結束了,我不會再跟你有任何牽扯了。沈清河說的對,我不能總是指望有人給我遮風擋雨,我必須有自己的人生。”

“載煜,你應該記得我說過的話吧?”

劉載煜直接掛掉了電話。

她把手機還給司機師傅:“不好意思,麻煩您了。”

週六的晚上,金寧城堵得額外厲害,等劉載煜終於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她在小區南口下車,俯身對司機師傅說:“師傅,我身上沒拿手機也沒帶錢,我回家拿了錢再付車費,您稍等我一下。”

“等等,哎這可不行,你要是上去不下來怎麼辦?”師傅一臉不信任,“你們這種人我見多了,打電話讓你家人下來送。”

劉載煜不想驚動夏燁,可保姆的電話她又記不住。她正想給司機說兩句好話,一低頭看見自己脖子上帶的鑽石項鍊,索性一把摘下:“那我把這個先給您抵押可以嗎?”

司機心懷鬼胎,猶猶豫豫正不知如何拒絕,一輛豪車停在了車前,擋住了劉載煜的去路,車上下來西裝革履的朱暝。

“車費我來付。”

司機看見朱暝,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收了錢趕緊離開了。

劉載煜在夜風中抱緊雙臂,冷眼看著朱暝:“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怎麼會跟我同時回到家?”

“我讓司機故意帶你去堵車的地方啊,你沒注意他後面又接了一通電話嗎?”朱暝說,“天氣冷,上車談吧。”

劉載煜:“就在這兒,我不想上你的車。”

“我還真是低估了沈清河對你的影響,”朱暝拉開車門,做出請的手勢,“那我換個問題吧,你不想知道你弟弟夏燁為什麼會得抑鬱症嗎?”

劉載煜盯著他看了兩秒,上了車。

“說吧。”

朱暝笑了一下:“既然那麼想知道,你不應該付出點什麼嗎?”

他勾了勾手:“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