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些話時候,心臟忍不住扭著勁兒的疼。但是沒有辦法,這都是命!改變不了。

就在這時,院子裡突然響起了一陣粗狂的聲音。

“唉!有人嗎?陳千秋在家麼?”

聽著聲音,應該是一個年輕力壯的中年男人。

還真是奇怪?我坐著長途火車,第一天剛到家。怎麼就會有人登門找我?

我立刻放下手中的碗筷,急忙跑去院中檢視。

只見,來的竟然是我的一個老兄弟。

那人叫景寶山,是我在農場裡,一起相處整整八年的好哥們。

景寶山的手中提著兩包精緻的桃酥餅乾,還拎了一個大大的水果籃。果籃裡堆著一些應季的香蕉,橘子,哈密瓜。

“陳千秋,是陳家不啊?陳千秋在家嗎?”

景寶山粗著嗓子,垮著肩膀,兩個大眼珠子瞪的溜圓。

“是,是陳家……哈哈哈……”

我開懷大笑,立刻迎上前去。和這個許久不見的好兄弟來了個親切的擁抱。

景寶山把果籃兒和桃酥往我的懷裡一推。無比興奮的拍著我的肩膀。

“我就說嘛!我早就算著今年你回家,就在前幾天,我剛給農場打電話。人家說給你買了火車票,你今天到家。這不,我第一時間就奔過來看你!”

這個景寶山可是個神人,他比我年長一歲。原本也是江干人氏,年輕時同樣一起去支援北大荒。

只不過我們兩個人都在東北,可卻是分配到不同的村莊。要說我們兩個人的相遇,那還是在農場之中。

那是我站裡頭的第二年,景寶山也被送了進去。這小子可是個老滑頭,那個年代,糧食產量低,家家戶戶就算有錢都買不到糧,只能用糧票。

景寶山家中有一門祖傳的好手藝——造假。從前他家老祖宗做假瓷器,假古董。

支援北大荒的那些年頭,所有老百姓都是窮鬼,沒人懂得古董,那些唐元的青花瓷,在鄉黨們眼中,都抵不上尿罐子值錢。

於是,景寶山開疆擴土,另闢新路。他開始研究假糧票。

景寶山在農場裡待了整整八年時間。

他比我晚進農場兩年,早出農場一年。因為我們二人年紀相差不大,並且同是江干地區的人氏,因此在農場裡,結出了別樣的友誼。

牢友重逢,異常眼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