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這日喧囂,只因,盛家的小公子,盛朗,回來了。

盛家對外,因著盛寶齡的緣故,早已經稱盛朗回京,可於盛家零星幾個自己人而言,盛朗卻是真真切切的回府了。

當盛鞏等人在家中等了許久,終於等到了盛朗的馬車時,心裡不免激動。

到底是幾年未見了,心中難免思念。

然而盛鞏這個當大哥的,卻是忍不住猜測,盛朗如今是何模樣,高矮胖瘦?

他同寶齡生得一樣,便是不同,也只能是從身形上有所不同了。

可想著想著,他又眉頭緊擰,覺得不僅是身形,還有一點至關重要的…頭髮!

聽寶齡和寶黛前幾年提起,見盛朗時,盛朗是小光頭,一口一句阿彌陀佛,彷彿已經成了小和尚。

回來時,寶齡和寶黛,還畫了一幅盛朗的畫像,說是作家人解相思之用。

當時盛鞏看了那畫像,穿著僧人的衣裳,敲著木魚,儼然的小禿驢。

盛鞏這會兒不免擔憂,莫不是幾年過去了,盛朗還是光頭?

伴隨著盛鞏的擔憂心情,馬車緩緩停下,眾人翹首以盼,就連寶黛,都伸長了脖子去瞧。

旁的人,還當盛朗前幾日去遊學了,今日回來,覺得這大房的陣仗未免過多,不過便是出趟遠門回來罷了,心裡卻並不知,這時即將出現的,才是真正的盛朗。

在眾人的翹首以盼下,馬車簾子被下人掀求,從馬車上頭,走下來了一個穿著素衣,唇紅齒白的少年郎。

少年的一雙眼,極為美,瞧上去,比在場的其他女子還要美。

男生女相,卻並不顯得陰柔。

大約是常年身子虛弱,身子骨也不似盛鞏那般健朗。

盛朗一襲素衣,適時的被風吹起,輕輕擺動,一時間,美得好似一幅水墨畫,引得旁觀者頻頻望之。

眼前的盛朗,與前些日子見到的盛朗,是長得一樣,可看上去,卻又好似有些不同,說不上來的古怪。

那個盛朗看起來,要健談一些,看起來,性子也算是溫和。

可眼前的這個盛朗,從下了馬車,到行至眾人眼前,卻是半聲都不曾說,清冷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游移,像是在確認眼前的這些人,分別都是誰。

好似沒有尋到想見之人,眼裡微微有些情緒低落,卻並不明顯。

最後,目光掠過盛大人一眾長輩,落在了盛鞏身上,“大哥。”

聲音與盛寶齡有些不同,可幸而盛寶齡扮作盛朗時,並未在盛府有旁人有所交流,這會兒,並沒有人察覺到有什麼不對。

一聲大哥喚的,盛鞏的心,都抑制不住的開始激動,熱淚盈眶,一手拍在了盛朗的肩膀上,“有頭髮就好,有頭髮就好!”

一不小心,將心裡頭的話都一塊兒的給說了出來。

頓時,周圍人一陣無言。

盛朗看向旁邊站著的盛寶黛,微微點頭,“寶黛妹妹。”

盛寶黛也是有些激動,卻礙於不能被旁人察覺出來,只能忍著情緒,回以點頭。

這一番兄弟兄妹之間的互動,卻讓在場的長輩,以及幾個二房三房的庶女開始覺得多餘和尷尬。

一直到最後,在盛鞏的提醒下,盛朗才看向盛大人,緋色的薄唇才啟了一下,喚了一聲,“父親。”

所謂龍鳳胎,一胎兩姐弟,沒有人會比盛朗和盛寶齡一樣更瞭解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