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中鳥

養一個小孩不容易。

養一個詭計多端的小女孩更不容易。

當年的琴酒是這麼認為的。

從孤兒院找到了那對叛徒夫妻的女兒,琴酒原本打算直接把她解決掉,可是當時領隊的代號成員卻突發奇想,要把這個女孩送進隸屬於組織的實驗室用作“實驗體”。

“這才是對‘老鼠’真正的懲罰,不是嗎?”

結果她居然運氣爆棚,意外被發現了特殊體質,出於她本身並不清楚父母去世的真相,“那位大人”決定留她一命。

她是被琴酒找到並且帶回來的,“那位大人”對於琴酒贊賞有加,就順便把監護人的任務交給了琴酒。

琴酒從來沒養過小孩子。別說是人,他連小動物、花草這一類的活物都沒有養過,沒有任何養育經驗。畢竟他的人生和工作,基本上都是把“活物”變成“死物”。

怎麼把這又小又軟的一團成功養大,對於琴酒是一個大難題。

這個孩子比起同齡的孩子似乎更加聰慧,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選中來到組織,但已經無師自通的學會了討好人,露出賣乖的笑臉,安靜的跟在琴酒身後。

她很清楚琴酒目前是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你以後就是‘維德羅’。你跟我一起住,要好好遵守我的規矩,不準給我添麻煩。”

小小的人聽完他的話以後乖巧的點點頭,然後上前牽住琴酒自然垂下的手。

常年握槍,琴酒的左手上只有粗糙的槍繭,陡然被溫熱柔軟的一隻小手握住,他不自在的縮了一下,然後又捏了捏她的手掌。

太軟了,也太小了。不知道長成和自己一樣大還需要多久。

感受著琴酒冰冷又寬厚的手心,她問到:“那你叫什麼名字?我要叫你哥哥嗎?”

“琴酒。你不準叫我哥哥,那不是你該叫的。”

“琴酒你好,我是小螢。”

“你是維德羅,不是‘小螢’。”

“可是爸爸媽媽還有哥哥都會這樣叫我,維德羅不是我的名字,我是月見裡螢。”

“從今天開始你不是了。”

小孩子的情緒來的很快,她嘴巴一撇就蓄起了一汪眼淚,看樣子像是但凡琴酒再多說一句她就會哭出聲。

幼童不比成人,他們不知道什麼是恐懼和威脅,琴酒沒辦法拿槍指著她的腦袋命令她把眼淚憋回去,只能鐵青著一張臉和她相對無言,雙雙尬在了半路上。

琴酒沒辦法,臭著一張臉蹲下高大的身軀,和她面對面眼對眼:“不準哭。”

從把人領到手到把她弄哭只花了二十分鐘,如果被“那位大人”知道,應該會懷疑他的能力,質疑他是否可以完美完成任務的吧?

她眼睛裡的水氣越來越重,馬上就要凝結成淚珠砸在地面上了。

“……螢。”

琴酒實在是叫不出口“小螢”這種有點可愛又有點黏糊的稱謂,只能退而求其次,重新給她選擇了一個稱呼。

“嗯。”

“從我的房間滾出去。”

在又一次起夜時差點踩到床邊的月見裡螢,琴酒終於按耐不住額角暴起的青筋,聲音低沉的呵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