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時光

諸伏高明是透過許久未見的弟弟諸伏景光知道月見裡螢的死訊的。

他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連讓他再見她一面的機會的沒留下。

依稀記得新年的時候,向來不信鬼神之說的諸伏高明,跟著大和敢助還有上原由衣三人一起去了神社,求來了兩枚禦守。兩枚禦守都是祈求平安的,一枚給還在進行危險工作的弟弟,一枚給做著神秘職業的妹妹。

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是這個妹妹卻沒有讓諸伏高明少操一點心。

她七歲失蹤以後,又在十四歲那年回來,這中途不知道月見裡螢經歷了什麼,但是諸伏高明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情——

月見裡螢性情大變。

她雖然從小機靈,可一直不擅長撒謊和辯論,小時候經常會因為想要解釋一件事情急得滿頭大汗。

可這次回來以後,諸伏高明發現月見裡螢現在口齒伶俐,不知道是什麼人讓她耳濡目染,能說出這麼多傷人不見血的軟刀子。

諸伏高明不敢問,怕再一次揭開月見裡螢的傷疤,更怕她說出他無法接受的答案。諸伏高明只能盡自己所能,慢慢的矯正月見裡螢偏激的思想以及各種行為:

不可以隨便語言攻擊別人。

不可以動手打人。

不可以抽煙。

不可以酗酒。

不可以做危險的事情。

不可以違法犯罪觸犯道德。

……

可能是弟弟諸伏景光年幼時過於乖巧懂事,再加上時間上相隔甚遠,所以諸伏高明都快要忘記教育一個正值青春期的十幾歲孩子有多麼困難。

他每每提出一個要求,月見裡螢總有一百句疑問等著他:

為什麼不可以罵人?

為什麼不可以打架?

為什麼不可以抽煙喝酒?

為什麼不可以做這些事情?

……

諸伏高明為她的問題感到頭疼,不知道該怎麼向月見裡螢解釋何謂“普通人”的三觀,以及她那些一團混亂的思想。

也許是出於童年時期的依賴情結,哪怕再不情願,月見裡螢大多數時候撇撇嘴也就乖乖聽話了,具體也就體現在收斂了自己的伶牙俐齒和暴力傾向,抽煙喝酒也知道躲著他了。

挺好,這也算是個好的開始,不是嗎?

不知道月見裡螢哪裡來的這麼大一筆錢,她盤下了長野警察本部旁的一家鋪面,準備開始經營自己的咖啡店。

“以後高明哥中午休息就可以到這裡來了,不用趴在警察本部那張硬梆梆的辦公桌上小憩了。都是自家的店鋪,高明哥完全可以不用擔心。”

諸伏高明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先感謝月見裡螢的貼心,還是先詢問她這筆龐大的資金來源。糾結了許久只能把一切話語化成無奈的嘆息和溫柔的擁抱,把女孩子清瘦又柔軟的身體攬進懷裡,寬厚的手掌拍了拍她的後背,感受著她隆起的肩胛骨:

“小螢,你辛苦了。”

月見裡螢滿意的把整個人縮排了諸伏高明的懷抱裡,彷彿是在尋求安全感一樣把臉頰和耳朵貼在了諸伏高明的胸膛上,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只要高明哥開心,只要高明哥不要丟下我,高明哥要我幹什麼我都會照做的。”

“高明哥,你千萬不要再扔下我一個人了。”

或許是在他身邊時間久了,月見裡螢在耳濡目染下,也漸漸理解了普通人的言行舉止和思維,慢慢學會瞭如何用“平常”來裝飾自己,大多數時候顯得和普通的青春年少的女孩子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