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緊張和期待的雙重摺磨下,白仁宗目視韓嘉怡端上了最後一份主菜。

“這道菜叫‘韓木木與噴子白’。”韓嘉怡自信滿滿的笑道,將手中的菜放在了白仁宗面前。

白仁宗則是抱起胳膊皺眉瞪著她,一臉“又胡鬧”的表情。

“怎麼了嘛!”韓嘉怡理直氣壯的瞪了回來,但她大致也知道白仁宗是什麼意思,“好吃不就可以了嗎?再說,你吃了就知道了, 就該是這個名字!”

白仁宗看了看托盤裡,是一份烤牛肉,烤牛肉的上面撒著一層乳白色的醬汁。

從牛肉粉嫩的橫切面來看,應該是烤得非常鮮嫩多汁的。

但白仁宗怎麼也看不出來,這道菜和他們倆有什麼關係。於是搖頭嘆了口氣,然後叉起一片烤牛肉吃了下去。

“醃製牛肉用了檸檬汁、橄欖油、薄荷、肉桂、羅勒……大概有十來種材料,肉本身就烤得相當優秀,而這上面的醬汁是用洋蔥、牛奶和山芋製作的, 味道非常柔和……”說到這白仁宗突然皺眉沉吟起來:口中的味道開始慢慢變化了。

在牛肉的肉汁裡有一股獨特的苦澀,但並不是來自於黑胡椒,也不是咖啡或者巧克力。

這種苦澀非常淡,幾乎連他都嘗不出來。然而就在這股苦澀出現之後,他從上面那白色的醬汁中嚐到了一股無比優雅的甜味。

“是洋薊和栗子!”白仁宗驚歎道,“醃製牛肉的時候給了洋薊煮成的汁,分量相當少以至於我當時都嘗不出來,同樣在醬汁裡也給了很少的栗子磨成的粉,第一時間我也沒有嚐出來。但是當洋薊中的甜味抑制劑生效之後,這股慄子的甜味就逐漸體現出來了。”

“多麼高雅的甜味啊……”佐藤良人閉上眼睛感嘆著,“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栗子的甜味是如此的美妙,那種甜得恰到好處,多一分太濃少一分太淡的感覺真是太棒了。洋薊和栗子,這對組合簡直是天造地設……”

“所以才叫‘韓木木與噴子白’……”白仁宗笑了,“你是這意思嗎?”

“哎呀, 還要更……深奧一點啦。”韓嘉怡嬌嗔道, “就是,你看,你平時有點不苟言笑的樣子,不是就像一頭老牛嘛?然而實際上卻很有內涵三觀又很正,所以你不覺得用這樣一份看似平平無奇實則令人驚豔的牛肉來代表你很合適嗎?”

雖然有點牽強,但白仁宗並不打算和韓嘉怡爭辯,而是繼續問道:“那你為何是這份醬汁呢?洋蔥、牛奶、山芋,為何代表了我的木木?”

“就是,這份醬汁很絲滑、細膩、柔和,但是下面卻隱藏著一絲甜美,就像本姑娘。”韓嘉怡得意的笑道。

這會兒楊樺聽不下去了,插了一句嘴:“臉皮也和洋蔥一樣厚。”

“你少插嘴!又不是你的套餐!”韓嘉怡沒好氣道,然後繼續解釋著:“而且,就是,那份甜味,需要牛肉的襯托才能品嚐出,就好像老公你,挖掘出了我的才華。另外也可以解釋為,我只在我最愛的老公面前甜。”

“哼。”白仁宗抱起胳膊笑了, 然後盯著韓嘉怡,好一會兒才回道:“行吧,確實從各個方面來看, 這道菜都很符合‘韓木木與噴子白’。作為這份套餐的主菜,再合適不過了。”

“我雖然不明白這道菜的意義……”艾倫·羅布斯吃著烤牛肉說,“但這份烤牛肉,真是太棒了。這種苦與甜形成的衝突,兩種截然相反的味道融合在一起居然這麼搭。我能說什麼呢?這大概就是愛情的力量吧。”

“這份獨特的創意,真是讓人佩服。”羅西尼·薩勒諾笑著說,“我不得不承認,你可真是個神奇的姑娘,一個二星米其林主廚,卻有著這等精湛的廚藝,真是令人刮目相看。我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嚐最後一道甜品了,請驚豔我吧?”

韓嘉怡向白仁宗笑了笑,接著端上了最後的甜品:雲霓。

白仁宗第一時間有點擔心,因為烤牛肉裡的洋薊會放大雲霓裡的甜味,所以必須得提前調整好。但是當他吃了一口後,頓時放心了。

“洋薊的甜味抑制劑,恰到好處的襯托出了雲霓裡面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甜……”白仁宗感嘆道,“你這個丫頭,真是不斷給我驚喜呢。”

“嘻嘻……”韓嘉怡開心的笑著向他拋來一個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