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對這種場面很不滿意,給大理寺送了旨意下去,叫他們務必要嚴加盤問,時間久了,宮外便傳揚出不少風聲,說皇帝看輔國公很不順眼,想要借這個機會把他打掉。

但很快又有新的論調在民間散播開來,不少年輕學子對皇帝的行為十分支援,輔國公縱親貪墨軍費是暴露了出來,但私底下不見天日的事還不知道有多少,若是輕放了輔國公,那豈不是人人都可做朝廷的蛀蟲。陛下現在對這些貪官汙吏嚴加審訊,那才是真正為了南齊好。

這些事吵吵嚷嚷,每個人都想進來插上一嘴,但長公主府卻靜悄悄的,連著武恩侯府也悄無聲息,居然都沒有因為之前的齷齪踩輔國公一腳。

“殿下,千金齋那邊的隋舉人派人來問,是不是再加點火候?”雲雀一邊幫燕淩磨墨一邊問道,“現在外面流言正盛,再推一把怕是更熱鬧。”

燕淩在灑金小箋上寫下一行字,這才抬頭說道:“不必,學子們討論家國大事是應該的,討論別的就是嘴雜了,告訴隋舉人,叫他們堅持輔國公貪汙一事不可輕輕放過,剩下的就不必再摻和了。”

她把其餘的字寫完,拿起紙來輕輕吹幹,然後封進信封裡遞給了雲雀:“你去把這個送到定王府去,記得要親手交給王妃,如果遇到定王不用理他,告訴他是女人家的事,不方便同他說。”

“不過我估計你也應該遇不到他,”燕淩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照他的性子,估計現在不知道跟誰打聽朝裡的訊息呢。”

雲雀果然聽命離去,她到了定王府見到蔣溫寧,把東西遞了上去,蔣溫寧十分詫異,她一邊把信封拆開,一邊對著雲雀問道:“公主說了是什麼事嗎?”

“殿下給王妃的信,奴婢怎麼能知道內容,”雲雀溫溫柔柔地笑道,“還是王妃親自來看吧。”

蔣溫寧展開小箋,十分快速地掃了一遍,然後微微挑起了眉毛。

她沉思了一會兒,像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左右來回走了幾步後,抬起臉向雲雀問道:“殿下將來可不會忘記我的好處吧?”

雲雀笑盈盈地看著她,細聲細氣地說道:“殿下同王妃一向交好,哪裡能忘了您呢?殿下知道王妃有所思慮,所以叫奴婢提醒王妃一聲,王爺若是有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也該早早斷了,現在外頭亂,萬一有誰攀扯王爺,那不是惹陛下不高興嗎。”

蔣溫寧定定看著她,過了許久才露出一個笑容,她把信封重新塞好,走到火盆旁丟了進去,然後轉過身說道:“告訴殿下,我和王爺定會安分守己小心謹慎,必不辜負聖上的厚愛。”

雲雀十分恭敬地告辭離開了。蔣溫寧坐在圈椅裡待了好一會兒,才把貼身侍女柏靈叫了過來:“你知道王爺哪去了嗎?”

柏靈搖了搖頭,湊近蔣溫寧的耳朵說道:“王爺這幾天忙的很,起早貪黑的不著家。”

蔣溫寧聽了這話,嘴角勾起一個冷笑:“他該不會是和哪個不該勾搭的人勾搭上了吧,可別等哪天陛下裝的不耐煩了,再把咱們王府上下一起端了。”

柏靈臉上露出了點不安的神色,但她很快壓了下去,勸蔣溫寧說道:“怎麼會呢,王爺手裡又沒什麼權,哪有人會拉著他幹什麼。再說他也不是那種眼皮子淺的人,不過是平日裡荒唐些,鬧不出什麼大事來。”

蔣溫寧有點心煩地擺了擺手,燕沖素來喜歡奢侈,家裡的大賬不在他手裡,賬房也不能給他隨意支錢,誰知道他手頭的銀子夠不夠花。皇帝平日是不管他隨便撈點,但這次動了大氣,萬一燕沖真就這麼蠢犯了忌諱,那他倆直接那點兄弟情義夠不夠用還要兩說。

“給我備車。”她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從咱們家庫房裡拿點好東西,咱們回家一趟,好久沒見父親母親了,倒是怪想念的。”

“再告訴門房,王爺回來了請他在屋子裡等一等,我晚上回來有事情要和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