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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季準垂了頭,他知道燕淩說的完全沒錯,她也是陛下的臣子,幫陛下辦事是理所應當。更何況陛下還是她的親哥哥,於情於理,他們的利益都緊密地綁在一起,陛下要做什麼,燕淩都不可能袖手旁觀。
“我錯了,”季準十分老實地認錯,“我只是怕你吃虧。”
燕淩很想嘆氣,她板著臉,看著季準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應該老老實實當一個閑散公主,每天看看話本養養花就好。”
季準立刻否定了這個說法:“當然不是,只是殿下和輔國公又沒什麼齷齪,就算不理會這件事,殿下也不會損失什麼,但如果辦不好,卻可能被反咬一口,到時候難道不是得不償失嗎?”
燕淩覺得季準這官場水平還不到家,她本想提點幾句,可轉念一想,他一個工部員外郎,怕是再爬個幾十年也不太可能需要參與這樣的事,更何況他這個性格太過直白,並不適合搞這些陰謀詭計,不如就這樣老老實實幹自己的活,還少些麻煩。
季準看看燕淩的臉,她臉上的神情像是在糾結什麼事一樣,他伸出手,在燕淩的掌心裡來回摩挲,燕淩不想他過問的事他就不過問,他現在幫不上燕淩任何忙,那安分守己就是最好的。
“咱們去鼎香樓吃飯吧,”他湊到燕淩的耳旁把話題岔開,“咱們還可以順道在茶樓裡聽兩出書。”
京中很快又有了新的談資,劉給事中的兒子為了一個伶人跑去大理寺報案,口口聲聲稱那伶人被人滅口,求大理寺為她主持公道。大家原只當他荒唐,可這位劉郎君鬧騰的厲害,他父親又是朝廷中人,大理寺的人只好替他隨便查一查,沒想到一查居然真牽扯出些事來,連刑部也驚動了。
事情鬧起來後,這位捅了窟窿的劉郎君卻一反之前的態度,好幾天都待在家中,有人問起來,只說劉給事中被兒子氣的不行,已經臥床不起,劉郎君在家侍奉老父,一時半會不好再去外面隨便走動了。
“大郎,你這事可辦利索了?”
“病重”的劉給事中坐在書房,面前站著的正是他那雞飛狗跳在外面鬧騰了半天的兒子劉嗣予。
“父親放心,事情都已經妥當了,”劉嗣予恭恭敬敬地說道,“這事以後應該是找不上我了。”
劉給事中耷拉著眉毛,覺得真是兒女皆是債,養這麼個不成器的東西,為了個風月場所的女人把婚事吹了不說,還被攪和進這遭心事去:“你怎麼知道找不上你了呢,不到塵埃落定,你可得仔細,萬一有人再拿你做伐子,你的話可得編圓了。”
劉嗣予半點不擔心,他最初那點驚嚇已經過了勁兒,現在躲在家裡又神氣了不少:“父親知道兒子現在外面的名聲,不過是個糊塗人,不過是為了女人才陰差陽錯找到了貪墨軍需的證據。況且他們現在怕是沒功夫管兒子了,管了我也沒用,先在陛下面前過了這一關再說吧。”
他說著,有點得意地一笑:“反正我的嫌疑也洗清了,我這樣痴情,還主動尋找證據,貪墨案再怎麼樣也跟我掛不上關繫了。”
劉嗣予想的倒是半點沒錯,皇帝接著大理寺和刑部的摺子後雷霆大怒,兵部一批人都下了天牢,本來以為是武庫司的人監守自盜,不成想審著審著,輔國公倒跟著牽扯了進來。
武庫司自己吃不下那麼多軍需,自然是要從外面採買的,這事向來是個肥缺,買賣雙方稍微吃些回扣,就是上頭也懶得管。不成想這回扣吃著吃著,還真吃出了個大貪來。武庫司郎中和輔國公表哥林碚相互勾結,弄了幾批十分不像樣的刀劍鎧甲,竟把戶部撥過來的錢吃掉三分之二還多。
林碚能攬下工部的差事,當然是看著輔國公的面子,他瞧著這幾年天下太平,倒沒有多少仗打,所以膽大包天,弄了不少破爛貨糊弄,收下來的銀子一大半敬了輔國公,剩下的一點就肥了自己。後來武庫司郎中想洗手不幹,也是輔國公手下的人幫著處理幹淨的。
等到皇帝震怒,林碚下了天牢,這些事便像流水一樣洩了出來。皇帝過去對這些先帝的寵臣向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這樣的寬宏大度竟然得不到彙報,那就一點都忍耐不得了。
輔國公下了獄,他平日交好的官員可謂是人人自危。但輔國公居然很有膽氣,在獄裡並沒有攀扯別人,除了收受林碚錢財之事,其他的一概不曾承認。不少人暗暗鬆了口氣,甚至有人左右活動,想要撈一把輔國公。
有人撈,自然就有人懟,薛乾是行伍出身,最是看不得有人貪汙軍隊的錢糧,他在朝廷上很是噴了一頓輔國公,直把他說的喪盡天良,那些過去親近輔國公的官員還想還兩句嘴,被薛乾指著鼻子罵了一氣,罵到火氣上來,差點一個笏板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