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2頁)

裴沅從十二歲就不能行走了，一個沒了雙腿的人，是如何保持如此健壯身材的？

她睜開眼要問，可眼前的人已經入睡了。

不過從這個角度看，裴沅的相貌真是舉世無雙……

這樣想著，就又莫名生出替裴沅遺憾的情緒。

若她擁有這般的好條件，唯獨這雙腿害了自己，致使她走不出四方天地，消磨男兒本色，她估計真的會鬱郁而終。

單瞧裴沅今日投壺的架勢，頗有馬上射箭那般風采，可想而知，曾經是何種的瀟灑少年郎。

枕在裴沅肩頭旁，桑榆愈發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照舊是老樣子，翌日晨起，裴沅走得無聲無息，她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阿岫稍稍拉下被角，小聲問道：“姑娘何時起？”

桑榆身上的衣裳整齊，床鋪也幹淨，不像是做了什麼。

只不過臉有點紅。

桑榆：“你把我那套玉白海棠的衣裳拿來，我今日想出門。”

早膳很早就端上來了，可是桑榆的頭還沒梳完，當她告知裴沅要出門時，他除了囑咐多帶幾個小廝，什麼話也沒說。

她不去遠地方，是想回家看父母。

一病之後就傳過一封書信，家中估計是擔心，但是又怕叨擾到她，所以只是叫人來送些東西。

桑駿和崔雲棠膝下就她一女，她雖出閣，但也要時時看望著盡孝。

她剛進門，崔雲棠便哭喪著拉住了她，訓道：“你這孩子，說了叫你別去別去，還揹著我們偷偷跑回去，要是真有個萬一，你叫我怎麼活啊。”

“我這不是好了嗎？”

“胡說！聽傳信的小廝說，你的咳嗽一直未好，這不是後遺症是什麼？虧你是學過醫的，也不知道好好照料著自己。”

桑駿上朝未歸，家裡只有崔雲棠一人。

崔雲棠將她拉著進內室，好好圍著她打量了幾圈才放心，又氣又惱道：“齊家那黑心腸的，竟然連你的念頭也打起來了，前日你爹上朝，聽說齊家世子在茶樓對你不恭，差點沒把我們兩個氣死，好在老天有眼，那齊林當天晚上喝酒回來，在家門口就被打了。”

“被打了！？”桑榆詫異。

齊家勢力龐大，明裡暗裡得罪了不少人，但大都選擇隱忍不發，或者背後罵個兩句解氣，無人真敢摸老虎屁股啊？

這萬一被逮住了，那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崔雲棠正樂意瞧見，嗤笑道：“不止在家門口被打，還被打狠了，聽說要在床上爬都一個月才能下地。”

惡人有惡報，桑榆心上不免舒爽起來。

不論是何人，她也要感謝，真是給她出了口惡氣。

“你呀，以後出門多帶幾個小廝在身旁，現下出嫁了，裴沅護不了你，我們又不在你身邊，也護不著你，你自己要多小心，多留意，明白嗎？”

桑榆點頭，“女兒清楚。”

她出門的次數少之又少，以後非必要直接不出門就好了。

桑榆拿起桌上的橘子，剝皮問道：“我爹何時回來？”

崔雲棠招手，將堂內的丫鬟催了出去，才道：“你爹最近忙得緊，估計下午快天黑那會兒才能回來。”

桑榆納悶：“最近案子很多嗎？我還說找他問些事情呢。”

崔雲棠嘆氣，“還不是燕北那點兒事，聖上疑心重，巴不得從犯事的官員裡找出跟燕王有關的蛛絲馬跡……最近“新黨”又犯事兒了。”

朝堂上的事情，崔雲棠點到為止，話說了一半，就打手勢，示意少說為妙。

“你要找你爹問什麼事？娘幫你問，到時候叫你爹寫信給你送過去。”

桑榆搖頭，“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就是想問問裴沅的事，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