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裴沅就坐在不遠處的書桌前喝著茶,多半是聽得見。

桑榆被調侃紅了臉,低聲嗔怒道:“死丫頭,找打!”

阿岫吐了吐舌頭,隨後搭好桑榆換下來的外衫之後,便退出去端熱水去了。

剛才活動出汗,方才換衣裳的時候,她才發覺,自己後背都潮了,還是想洗個澡。

裴沅坐在遠處看著書,她將榻上小幾的茶提在了他的面前,“你那樣看書眼睛不酸嗎?”

他跟前就一盞明燈,光線不足,書上的字又是密密麻麻,看的時間一久,準對眼睛不好。

裴沅剛要開口說出“無妨”二字,便見她搬來了兩盞燭臺。

桑榆感嘆:“你比我爹還愛看書,就單是看書,連棋也不下,明日我叫阿岫把那盞從海外買來的油燈拿過來,比這些普通燭臺都亮。”

那是她舅舅給她買來的,她也有一盞,只不過放在家裡,沒拿來。

自嫁過來後,她也忘了這回事,自己看書也沒用。

裴沅推辭:“不用了,你不是也愛看書,你用,我習慣了。”

“這有什麼好推辭的,你不用我自然會用。”

裴沅:……

桑榆沐浴出來之後,裴沅已經坐在床上了,遠看還是在看書,走近一瞧,看得是她的。

恰好看的就是她在書封寫情話的那本……

桑榆的臉“唰”一下就紅了。

她迅速奪過他手中的書,扔在一邊,“話本有什麼好看的?這就是我打發時間的……”

這人也是,旁邊那麼多正經書不看,非看她這種平時消磨時間的。

書不正經,但她可是正經人。

裴沅正兒八經道:“是挺有意思的。”

桑榆嗤之以鼻,不知他是否看見,催促道:“快快睡吧,眼睛都快看瞎了。”

她爬上了床,結果見他遲遲沒有動作,再一瞧,裴沅沒有被子蓋。

天暖了,他們冬季蓋的被子換成了蠶絲薄被,剛才阿岫給她說了,裴沅的那塊洗出去,還沒晾幹。

說是要繼續蓋冬季那塊被子的,結果阿岫那丫頭忘給拿出來了。

大半夜的,她可懶得爬在那麼深的箱子裡翻騰。

“那咱們兩個蓋一塊兒吧,今晚我湊合湊合。”她的被子足夠大,兩個人用是可以的,就是有些緊。

聽到話的裴沅心裡直發笑,什麼叫她湊合湊合?

裴沅秉著君子風度,不想佔她便宜,“要不叫人過來把冬天的被子翻出來吧,就一晚上,熱不到哪裡去。”

話是這樣說,按現在這個時辰來說,阿岫都估計睡下了,那是她的親丫鬟,她可捨不得把人從被窩裡叫起來。

桑榆嫌棄道:“還是算了,就蓋一塊兒吧。”

裴沅熄了蠟燭,放下簾子,桑榆將自己身上的被子分給他一半多。

這人雖說病弱,但是體格一點都不小,甚至比正常男人都要大上許多,要不說父親是武將出身。

若裴家不出十幾年前的意外變故,裴沅估計多半也會子承父業,在戰場上建功立業。

猿胸蜂腰,說得就是裴沅的身材。

為了不讓自己露在外面,桑榆只能側身貼在他身上,隔著兩層薄薄的衣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裴沅的體溫。

從得了鼠疫康複之後,裴沅的身子骨硬朗了許多。平時所喝得滋補藥停了,隨之身上的藥味也漸漸淡了,更多的是薰香的清冽味道。

桑榆閉上眼,因為跟往常太不相同,以至於心上有著莫名的興奮和不易察覺的緊張,越是如此,面板所傳來的觸感就越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