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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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遠遠看著裴沅昏迷不醒的樣子,心中開始慢慢計量,又問:“你們哪兒來的藥?”
”昨夜跑出去買的,方子是太醫留下來的。”麥冬沒說實話,真假參半,藥確實是昨兒跑出去買的,但那方子是他開的。
桑榆:“你能不能把太醫留下來的方子給我看一眼。”
麥冬沒猶豫,直接從袖口裡拿出來給她看。
桑榆看了,也不覺著有差錯,兩者方子放在一塊兒服用,也不相左,為何就是不見效果?
“你在這裡好好守著吧,我明天再來看他。”臨走前囑咐了兩句,桑榆便離開了。
因為阿岫不在她身邊,就有董英家的一直伺候著她,見她回來了,立馬給桑榆端來了清水,將她換下來的捂口鼻的絹巾直接拿到外面放在炭盆子裡燒了。
董英家的:“夫人,董英跑去莊子那裡打問了,一旦有訊息,就跑回來稟報給您。”
桑榆坐在榻上看書,提筆寫了幾味藥材,想叫人想辦法跑出去買的,可還是暫時停下了,想再看看裴沅明日的情況。
晚上睡下,她照舊不踏實,心裡一直盤算著藥方的事情,沒過一會兒,突然聽見門響了。
大半夜的,誰敲她門?
桑榆嚇了一跳,趕緊支起身子拉開床幔檢視,她靜待了一會兒,聽見門還是不住地響。
“姑娘,姑娘……”
是阿岫!
桑榆立馬下床去開門,阿岫風塵僕僕,身上帶著一股冷氣。
“你怎麼來了?”桑榆拿起火摺子,點燃了內室說。
她離開之前在桌上留了話,叫他們不要記掛,這意思就是別叫人跟著來。
阿岫摘掉身上的大氅,喟嘆道:“好姑娘,您這樣不是叫我們白白擔心嗎?你都不知道那天早上老爺和夫人生了多大的火氣,夫人都快哭了,把我好一頓罵。”
桑榆心中有愧,用手探了探茶壺的溫度,睡前剛灌的沸水,現在還熱,隨後便給阿岫倒了一碗熱茶。
“姑娘,您再這樣一聲不吭,我也要生氣了,要走還不一起走,惹得我捱了一身的罵。”嘴上是這樣說,主要是真擔心。
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別說是府上那邊交代不下去,她自己心上也過不去。
桑榆笑著撫摸了一下她的臉,賠罪道:“好阿岫,連累你了,我不是給你們留話了麼?為的就是讓你們別操心,我爹孃他們怎麼又把你催來了?”
阿岫:“是我自己跑過來的,老爺夫人不知道。”
桑榆瞧她一口氣喝完茶水,又給她倒了半杯,“你說你個實心眼,都叫你別跟來,又跑來幹什麼?添亂。”
阿岫:“我怕您出事。”
她說得鄭重其事。
從小長大的情分,她們之間除了主僕,就是姐妹情誼,她親緣淺薄,無父無母,無親無友,她的世界只有桑榆一個,也只有桑榆一家對她好。這就決定了她這輩子只為桑家效忠。
“世子府守得並不嚴格,我是從後門跑回來的,根本沒人發現,倒是在正門瞧了一眼,駐守著四個禁衛軍,好不氣派。”阿岫又說,“京城現下患鼠疫的人不在少數,街上有好些門鋪也關閉了,連夜市也沒有了。”
她講著這一天的變化,僅半天時間,事情就朝桑榆想不到的層面發展了。
聖上為了控制疫情,官宦人家若是被發現染病,就直接鎖門,若是平民百姓,就趕至城外專門管理病人的棚子,反正不能逗留在城內。
看似是集中管理,但實際跟放任差不多,患病的人無人醫治,只能自生自滅。
“我剛才往來走的時候,瞧見後院的木材了,不像是其它,倒像是死人用的棺木……姑娘,趁現在還沒人,你趕緊跟我跑回去吧,這裡就別管了,你不管,自有人管。”說著,阿岫便拉上了桑榆的手,作勢要走。
桑榆攔下,坐在榻上,穩如泰山。
“我既來了,就不會輕易離開,再說了,我現在就算是跟裴沅密切接觸的人,說不定現在就已經染上了呢?我難道跑回去要禍害一大家子人?”
最壞的結果也是她得病,而不是叫家裡人都被她傳染,這種事情上趕著做什麼?
桑榆將世子府和裴沅的大致情況講了一番,阿岫越是聽,越是開始犯愁。她真是搞不懂,如今孤立無援的境地主子闖進來作甚?靜待結果不好嗎?
還恩情比命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