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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主僕二人聊了一會兒,桑榆叫阿岫將東西重新放了回去,不過一會兒,裴沅便來了。
兩人無話可說,桑榆只好藉口洗漱,在淨房待了小一個時辰,出來後,見裴沅仍坐在輪椅上,手中依舊拿著一本書。
他行動不便,唯一差遣時間的,也就剩下看書下棋之類的了。
桑榆注意到他跟前的燭光不夠明亮,便起身在別處又拿了一盞,剛要放在他邊上,便聽見他低沉道:“馬上入睡了,不必了。”
桑榆:“哦。”
她只好縮了縮身子,卻仍舊將燭臺放在了他面前。
說罷,房內不由地重新冷下來,重演上次在馬車裡的尷尬。
桑榆微微低著頭,覺得臉蛋被屋內的火盆烤得發燙,便稍微往遠移了一下,想著要不要繼續搭話,便聽見在旁的人又言:“你我是聖上賜婚,有些時候不得不從,以後若我病況好些,我便會過來和你同住。”
她點了點頭,坐在床邊。
晃眼間,外頭報更的聲音響起,到該入寢的時候了。
裴沅將輪椅停在床邊,藉著她的勁兒,挪上了床。桑榆瞧他的雙腿情況,猶豫道:“你睡外邊,還是裡面?”
“外面。”
桑榆只好幫他調整在合適的位置,幫他脫掉鞋子之後,轉身熄了燭火,僅留下最後一盞床頭燈,脫掉鞋子跨過他的雙腿,開始脫身上的衣裳。
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床被子,熄了燈之後,兩個人並躺在一塊,說不出的滋味。
她睜眼看著頭頂的床幔,全身緊繃,被子兩頭扯著,肩頭那塊冒著絲絲的涼意,愈加不舒服了。
桑榆意外睡得很死,早晨裴沅離開的時候,什麼動靜都沒聽到,就像是能隔著門窗生跑出去般。
“姑娘就別胡思亂想了,是我和麥冬一起把世子抬出去的,我們動作輕,就怕驚擾了您。”阿岫將層層床幔掛起,然後就像是看笑話般湊在跟前,“姑娘,世子和您昨夜……”
“啥也沒幹,穿著衣裳躺下就睡了。”桑榆揉了揉眼睛,趿拉上鞋,起身坐在了梳妝臺前,開始拿起梳子梳頭。
作為正常夫妻,敦倫是人之常情,不必相瞞,阿岫也知自家主子不會瞞著自己,再一看昨日她在床鋪間鋪好的素白帕子,確實不見了。
她不禁苦惱,湊在她耳邊小聲問:“那為何床上的了事帕不見了?今日世子離開的時候,手裡好像拿了塊帶血的帕子,並且把那東西交給了裴青。”
桑榆訝然,仍是不可置信地起身翻開被褥檢視,一無所有。
若不是阿岫提起,她壓根忘了這件事。
昨日她只緊張如何和裴沅度過一夜,根本就沒想過此事,加上熄燈尚早,她上床的時候就沒看見那東西。
阿岫不會說謊,更不會看錯,只能說,裴沅將這件事糊弄過去了,可是,家中並無婆母,給誰看呢?
總之一個緣由,他不願碰她罷了。
不過一會兒,門外傳來了聲響。
是府上原來的管事慧娘,差人送來了滋補湯藥。
當初體弱,桑駿尋遍天下女醫,找到了她師傅,家中為她長壽無虞,五歲就拜入門下開始學醫,阿岫作為伴她長大的侍女,成了她的陪讀。醫術隨說不上高明,但足以比得過京城藥鋪抓藥的小廝了。
“姑娘,怎麼重的紅花味兒啊?”阿岫拿水涮了幾遍藥碗,味道還是難以清除。
桑榆:“你也聞出來了?”
從藥進門的那一刻,她就聞出來了。
裴沅清楚他們之間沒做過什麼,自是不會做主送什麼“滋補湯藥”,所以嫌疑只在慧娘身上。
這人她就在昨日見過一面。
阿岫將碗放在遠處書桌上,折身過來,納罕道:“誰家坐胎滋補藥放紅花啊?還是這麼重的量。”
“不止紅花,還有益母草和白芍。”
紅花,益母草具有活血化瘀的功效,是備孕女性決不能碰的;而白芍若是正常劑量,對常人來說並無大礙,但是它過量了。
過量服用,上吐下瀉不說,長此以往,還損害肝髒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