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走了之後,易傳宗直接從躺椅上面坐了起來。

他本來就沒有想著躺著,他這會兒過來就真的是準備遛遛狗的。

畢竟現在這種環境對於狗來說十分的不安全。

家家戶戶都缺肉,萬一在那裡被敲了悶棍,那可真是會丟了身子。

他來到桌前,黃景益還在低頭看著棋盤,目光雖然落在棋盤上面,心裡卻在思考著其他的事情。

易傳宗小聲地問道:“師傅,我要不要將棋子收起來?”

他心裡面是有些心虛的,今天他可是比較失禮,那邊怎麼說都是師傅的朋友,最起碼是一時對弈的朋友。

黃景益微微頷首,隨後忽然抬起頭來問道:“傳宗,你有沒有想過和我學習易經八卦?”

易傳宗本來正收拾著棋子,聽到這話之後他連忙搖搖頭,就好像是在撥浪鼓一樣。

“師父,您別開玩笑了,我感覺這一陰一陽淺嘗輒止就已經足夠明心見性的了,我不想再學那些東西了。”

他心中對於這東西當真是有種發憷,太聰明瞭其實不好,看得太明白了其實也不好。

易經這東西懂一點就夠了,懂太多他怕自己快樂不起來了。

黃景益建議性地說道:“學會這東西可以讓你生活更簡單一些,也能避免一些麻煩,你真的不願意學嗎?”

易傳宗微微皺眉,心中沉吟起來,再過了三秒之後,他再次搖搖頭。

“師父,我不願意學這些東西。倒不是學起來麻煩,而是,您看著的那些麻煩,可能我比較喜歡呢?”

這回輪到黃景益輕輕皺眉了,凝視了易傳宗三秒,他感覺有些棘手。

看著易傳宗的臉龐,鼻樑上的天柱已經癒合,本來橢圓的下顎如今變得消瘦了些許,已經有幾分刀削的感覺了。

前二十年面相尋常,如今崢嶸初現,有了潛龍出淵之相。

如此,倒是和那些至賢至聖至偉之人類似,剛出生之時老天都在保護著他們,年少時平凡與常人,到了一定的年紀開始初現崢嶸,青年時期就有一定的成就,當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也就離著去世不遠了。

只不過,易傳宗跟那些人算是正好相反,這邊是死沒死成。天道留一線,活了下來。

如此潛伏二十年,這其中怎會少得了怨氣?

人最怕的就是心中那股怨氣。

黃景益不禁陷入沉思,他這徒弟要是開心了還好,要是不開心了……

或許真的不需要懂得太多,懂得太多煩惱就會越多,他輕笑著搖搖頭,道:“如此也好。”

說完他轉身朝著房間裡面走去,隨口吩咐道:“收完放花丫頭那邊吧,明天早上我去找她下棋。”

易傳宗的雙眼一凝,直接應道:“好的,師父。”

從來都是花姐姐到這邊來下棋,這次怎麼去花姐姐那邊?

明天早上會有麻煩嗎?

他心中隱隱猜到明天早上可能也有人來找麻煩,不過只要對家人朋友沒有危險,那麼一點麻煩……

正如他說的,很多麻煩對他來說不是麻煩,他又不是大隱隱於市的修道之人,他是個俗人,同樣也喜歡一些裝逼打臉的俗事。

……

傍晚。

一名面色陽光青年騎著腳踏車行駛在低層的樓區過道上。

他的表情很是和煦,路上不時和鄰居打著招呼。

現在這時候的樓區,都是三四層,四五層,帶著一絲現代化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