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小心翼翼的過來陪著笑臉:“爺,可是這面不合口味?”一碗熱氣騰騰的蔥花面,竟然一口未動。

宋懷予這才回過神來:“什麼?”話罷,一抬頭,看見一個滿臉堆笑的小二,再轉過頭望去,整個麵館空蕩蕩的,只剩下他一個食客,和牆角的那把油紙傘孤零零的立在一邊。

宋懷予緩緩起身,拿著油紙傘就往外走,一步一步踩在水坑之上,卻覺得自己十分恍惚,一時間,竟然判斷不出剛才所有聽到的話,究竟是否是真實發生過得。

……

溫府。

溫雁槐已經將自己關在房中好幾日了,任誰敲門,都不曾開啟。

一抹明黃色的衣角閃過,眾人見狀,紛紛下跪請安,門,吱呀一聲開啟了。

“表哥……”溫雁槐站在門前,緩緩抬眼看向四殿下,眸光疲倦。

四皇子瞧著溫雁槐那憔悴的面龐,皺了皺眉,大步往裡邁著:“你是在跟誰慪氣?”

溫雁槐勉強一笑,“哪有慪氣,不過是羞於見人罷了。”

四皇子默了一默:“沒有人拒你的婚,迄今為止,說的也只是我母妃有意做媒罷了。”

本以為是安慰的話,可誰知話音剛落,那溫雁槐的雙眼登時浮上一層薄薄的霧,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就連聲音都變得羸弱:“話是這樣說,可溫家總共有幾個女兒值當的讓姑母親自過問婚事擇夫婿?還不是我和我妹妹。如今,我怕是全長安城的笑話了。”

話罷,豆大的淚珠盈在眼眶裡,卻愣是憋著沒讓掉出來半分。溫雁槐深吸了一口氣:“表哥今日來了也好,就幫我回了姑母,說燕槐寧願剪了頭髮去做姑子,也沒有上趕著去搶人家夫婿的道理。更何況,我們官宦人家世代清流,難道還要和一個商女爭不成?”

溫雁槐偏過頭去:“那長安城裡百姓都在討論,說是溫家強權棒打鴛鴦,說那墨暖和宋家的公子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兒,溫家何時曾和這樣的事扯上關係?這也太丟溫家的臉面了。”

這話算是戳到了四皇子的實處,溫家在朝中一直備受讚譽,也算是拔高了他的出身,母家的榮華,是他最不願意看到受損的。

最後,也不知溫雁槐說了些什麼,那些似是以退為進的話,卻讓四殿下,陰沉著一張臉,出了溫府,直奔皇宮。

然而四皇子的進宮的訊息剛傳過來,溫雁槐就面帶微笑的開啟了自己廂房的軒窗,陽光登時照了進來,屋內一片明媚。

一個老婆子進了屋,若宋懷予在場,一定能認出這婆子是白日裡吃麵食說墨家與宋樟閒話的那個老婆子。

婆子眉開眼笑:“姑娘放心,已經按您的吩咐,那些話都傳到了宋大人的耳朵中。”

她喜滋滋的邀著功:“宋大人臉色鐵青,一直到雨停我們都走了,他都沒有發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