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雁槐的嘴角含著笑,可眼底卻似前年的寒冰一樣透著冷意,甚至還透著幾分殺意。

那婆子從沒見過一個世家貴族的小姐會有這種的神態,不自覺的一凜:“若姑娘沒有其他事吩咐,老奴就先退下了。”

溜之大吉。

自前些日子溫雁槐命她們幾個查清墨暖的底細時,這溫雁槐就變得極其奇怪了。

尤其是一個月前,她們千里迢迢從南海回來,還沒來得及歇腳,就被溫雁槐叫去:“查出什麼來了?”

按以往這溫雁槐姑娘的寬厚,本應該是讓她們幾個老傢伙先整頓歇息,才叫過去回話的。幾個老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做第一個說話的人。

溫雁槐端坐在主座之上,手中還端著一碗熱茶,那茶蓋慢悠悠的撇著漂浮的茶葉,時不時地和盞壁碰撞,發出的聲音明明很悅耳,卻讓幾個老婆子感覺到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

終於是那個最年長的開了口:“回姑娘的話,老奴們到了南海墨暖的老家,一路打聽,卻得知了一個意外訊息,那宋懷予公子,老家也是南海的……”

溫雁槐一愣:“什麼?”

最年長的婆子叫魏媽媽,也算是溫家的得力之人,伺候溫雁槐從小到大,深知那溫雁槐對宋懷予的情意,於是更硬著頭皮說下去:“咱們都猜錯了,宋懷予公子之前,是一直在南海的。”

天上一個驚雷猛地炸開,狂風撲進,案臺上的蠟燭驟然熄滅,廂房內登時變暗。

魏媽媽一抬頭,看到溫雁槐坐在主位上,臉色陰沉。

宋懷予是尚書大人宋敬的子侄,這事本也沒有刻意瞞著,是大部分官宦人家都知道的事。這麼多年,從沒有看到宋敬和什麼從南海來的親戚有過關係往來,所以當宋懷予這個子侄出現的時候,大家都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是從宋敬老家來的人。

至於宋敬的老家,無非是什麼窮鄉僻壤的鄉下罷了。

怎麼會是如此遙遠的南海。

如果是南海……

溫雁槐的一張臉,鐵青。

魏媽媽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還該不該把她們打聽到的事都全盤托出,斟酌再三,小心翼翼的開口道:“老奴還打聽到,宋大人原本是住在墨暖的大伯父家的,當地的人都以為二人祖上有什麼親……”

言外之意,是墨暖與宋懷予,相識甚早。

那溫雁槐冷著一張臉,實在看不出有什麼表情和反應。魏媽媽頓了一頓,繼續道:“宋大人與墨暖,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

啪!

溫雁槐手中的茶盞猛地被擲出去,茶水四濺,瓷片四散,溫雁槐緊緊地抓住自己椅子上的扶手,用力到所有的骨節都像是在顫抖。

溫雁槐一字一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明明是看上去毫無交集的兩個人,明明看上去是互相都不認識的兩個人……可她就是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