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栩扶起燕青,與武松一起回了一禮,笑道,“原來是浪子燕青,我在山東曾多次聽聞你的大面,不想今日在此相見,真是天定的緣分。”

燕青有些受寵若驚,情不自禁問道,“哥哥如何聽得賤名?”

“小乙哥太過自謙,北方綠林有哪個不知,大名府盧員外有個名燕青的伴當,不只吹拉彈唱樣樣精通,更難得的是,為人忠義無雙,還有一身天下少有的好拳腳!”

穆栩最欣賞燕青這種具有忠誠品質的人物,因此口中毫不吝嗇誇獎之言,聽得燕青連道不敢。

許貫忠見此情形,便知穆栩有招攬燕青之意,當即順水推舟請燕青同行,燕青自然不會推脫,於是三人變作四人,一起向山間景色宜人處而去。

路上,穆栩不免問起盧俊義境況,燕青回道,“我家員外近些日子都未出門,每日裡只在家打熬力氣。”說到這,燕青微微蹙了下眉頭。

不想正被穆栩瞧了個正著,便出言相詢,“可是盧員外有不妥之處?”

燕青一驚,他沒想到穆栩竟這般眼尖,趕忙敷衍道,“哥哥誤會了,小可是覺得我家員外太過沉迷武藝,對家業有所疏忽。”

許貫忠搖頭道,“小乙哥太過杞人憂天,盧員外家大業大,便是甚事不做,家財也儘夠受用幾輩子了,何必為此憂心呢?”

燕青言不由衷道,“兄長教訓得是。”

穆栩在旁將燕青的神色變化,看得清清楚楚,當即就有所猜測,“看來那李固已經和盧俊義老婆賈氏有了苗頭,燕青應該是發現了端倪。”

說句心裡話,在穆栩眼裡,十個盧俊義都比不上一個燕青,這還真不是在貶低盧俊義,就衝其輕易被賺上梁山,和被下人帶了綠帽子這兩件事,就夠讓人瞧不上他了。

先說盧俊義被騙上梁山一事,那吳用不過是扮成算命先生,只三言兩語的功夫,就說得他心神大亂,被忽悠的跑去千里之外,置偌大的家業於不顧,徒惹人發笑。

再說他做了活王八之事,明明燕青曾三番五次,明裡暗裡的提醒過他。可盧俊義倒好,不信從小養大的伴當,反而相信那半路來他家的李固。這其中固然有賈氏的功勞,但你作為一家之主,也太過無能了些,但凡能稍微留意一下,難道還真發現不了蛛絲馬跡?

虧得盧俊義在江湖上有那麼大的名聲,又有一身難逢敵手的武藝,卻連家都管不好, 還能指望他做什麼大事。

從盧俊義落草梁山後的所作所為來看,就能證明穆栩所言非虛。盧俊義剛去梁山時,只做了個有名無實的二當家,後來剿田虎、攻遼國、徵方臘,全是依靠朱武的籌謀劃策,他壓根就是個泥塑凋像,只負責在那坐鎮便可。

所以,對盧俊義此人,穆栩從未放在眼裡,打心底就看不上他。哪怕以後會招募其人,那也是瞧在燕青的面子。

當然這是後話不提,此刻聽了燕青的話,穆栩便不再追問,只指著武松道,“我這位兄弟說來,還和盧員外有些關係。”

燕青不解道,“這是如何說得?”

不容穆栩再說,武松就解釋道,“休聽我家哥哥給我臉上貼金,我不過是周侗師傅的記名弟子,怎敢和名震河北的玉麒麟扯上關係,這說出去不是讓人笑話嗎?”

燕青這才知道,原來武松竟和自家員外有這層淵源,忙鄭重行了一禮,要請穆栩二人去盧府做客,穆栩只笑而不語,武松推辭道,

“我如今逃亡在外,受了刺面之刑,貿然去了盧府,只會給員外惹來是非,此議還是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