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把手裡的竹燈籠向上拎高了些許,使得他的臉在光芒下更加清晰:“是我,村頭老陳家。”

杜悅溪依舊滿臉茫然。

男人接著道:“陳七啊,你忘記了?”

杜悅溪翻遍了記憶,也想不到自己還認識這麼一個人。

不過她自從來到這裡,記憶總是會出現混亂的情況,說不定只是自己忘記了。

思及此,杜悅溪揚動唇角,擺出一副剛剛想起他是誰的樣子:“原來是陳七兄,瞧我這記性。”

陳七也大笑兩聲,一步跨到木板橋上打量著杜悅溪:“你是來找今日上船那小子的吧?”

杜悅溪愣了愣,微微點頭。

“那小子如今船艙和我們領頭的說話呢,我帶你過去。”

說著,陳七不由分說地拉住杜悅溪的手腕。

杜悅溪忽覺手心裡多出了什麼東西。

她回過頭,對上陳七的眼神。

後者依舊保持著笑容,眼神中卻多出一抹凌厲。

杜悅溪立即意識到此人不同尋常。

她不動聲色地將手裡的東西往衣袖裡推了推,頷首點頭,笑道:“多謝陳七哥。”

杜悅溪想要以此來告訴陳七,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陳七。”方才與陳七一同出現的男人卻狐疑地打量著兩人,“那小子可是咱們領頭的客人,你就這樣帶人去見他,不怕被領頭的罰嗎?”

陳七淺笑一聲,回首睨了睨杜悅溪,又看向說話之人:“這是我同村的妹子,我最瞭解她,領頭的若是問什麼我來答便是了。你少多管閒事。”

問話之人似乎對陳七有些忌憚,此刻聽到這話也只是悻然地哦了一聲,雖然依舊警惕地盯著杜悅溪,卻緩緩退到了後邊,不再阻攔。

杜悅溪被陳七一路引到了甲板。

這條船不小,除了一層的甲板之外,走到船尾還有一截樓梯向下,下方是專門用來休息的船艙。

從船頭到船尾都有人在巡邏。

只有到了樓梯的位置,因為樓梯狹窄上下一次只夠一個人透過,因此倒是沒有巡邏之人。

陳七引著杜悅溪來到樓梯,自己先下了幾階,然後才收住腳步,回頭示意杜悅溪下來。

後者緊隨其後。

兩人站在樓梯上恰好可以看到樓梯兩邊,若是有人來能夠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確保安全,陳七才低聲問道:“你是暗衛的人?”

杜悅溪一愣。

陳七自顧自地說道:“我就知道。前幾日我看到主子出入長袖坊,我本還在奇怪,主子一向潔身自好怎麼會出入那些地方。你是主子安插在暗衛的?”

杜悅溪一時啞然,不知自己該點頭還是該搖頭。

頓了一會兒,陳七道:“主子查到了煙膏一事,今日自己來船上與對方商討。我本想通知主子有詐,可是主子上船速度太快我根本來不及。我送了訊息給秦宇,他怎麼也沒來?”

聽到這裡,杜悅溪才敢確定,至少這陳七的確是秦淮瑾的人。

她索性將錯就錯:“我去尋了秦宇,不見他人。”

陳七嘖嘖兩聲:“這臭小子,我早就說過他不適合留在主子身邊。”言畢,他盯著杜悅溪,“你一人來的?暗衛的人在什麼地方接應?一會兒若是迎了主子出去,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