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

秦宇帶著人回到碼頭。

碼頭上只有一艘船,船上光線昏暗,只有船頭掛著一隻暗紅色的燈籠。

河風吹動而過,燈籠微微揚起些許,晃動兩下,燈籠內用來點亮的蠟燭也撲閃撲閃地響動。

秦宇帶來的人都趴在他身側,眾人皆一臉警惕地盯著船。

“秦宇,我們動手吧。主子在船上一時便有一時的風險,若是真的有什麼事情,你我便是十顆腦袋也不夠。”

秦宇一手撐在身前,警惕地盯著碼頭的方向,眉心緊鎖,心中同樣擔憂不已,可是聽到這話卻只能搖頭:“主子說了,沒有接到他號令之前不能貿然行事。”

“可我們不知道船上到底是什麼情形,若是主子被困沒時間發訊號呢?那些人可都是走私煙膏之人,一個個喪心病狂,你如何能確定主子無礙呢?”

“我……”

秦宇剛想回話,卻聽碼頭上傳來一陣馬蹄聲。

眾人都被這聲音吸引,頓時別頭望去。

卻見一匹褐色高腳馬從遠處飛奔而來。

馬在不遠處停下,一道倩影從馬上一躍而下。

黑暗中,眾人觀察許久才看出來人居然是杜悅溪!

眾人大驚失色,面面相覷。

其他人也就罷了,秦宇頓時心下緊張起來。

旁人不知秦淮瑾對杜悅溪的情愫,可秦宇日日陪在秦淮瑾身邊早就有所察覺。

他低沉著聲音:“她怎麼來了?”

身邊之人隨聲附和:“是啊。她一個舞姬來做什麼?難不成船上的人跟她也有勾結?”

說話的功夫,卻見杜悅溪將馬匹拴在一邊,徑直往船上走去。

原來,杜悅溪離開長袖坊後,先去了秦淮瑾的府邸。

秦淮夢只知道秦淮瑾出去辦事,卻不知他出了意外,杜悅溪旁敲側擊才知道秦淮瑾今日去了碼頭。

她這才匆匆趕來碼頭。

來這裡這麼久了,這還是杜悅溪第一次來碼頭。

碼頭漆黑一片,空空蕩蕩,唯獨那條船引起了她的注意。

杜悅溪一邊機警地觀察四周,一邊往船那邊走去。

剛穿過簡易搭成的木板橋,才要靠近船頭,原本漆黑的甲板上突然多出兩個人。

“什麼人?”兩人沉聲呵斥。

杜悅溪微怔愣,下意識地站在原地,小心地往船的方向探看兩眼,心思飛動,思量著自己該如何回答。

忽然,一道亮光直奔著杜悅溪的臉投射而來。

亮光之後是一箇中年男人的臉。

男人看著三十多歲的模樣,因為風吹日曬,臉上面板黝黑,尤其是在這樣漆黑的夜色之中,若是不注意甚至都看不到他。

杜悅溪對上男人的眼神,正想著該如何作答,男人卻咦了一聲。

“是你?”

杜悅溪微愣,下意識地回頭睨了睨自己身後,並無旁人。

男人嘖嘖道:“你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