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

“此事乃我親眼所見,劉世才在其胸口畫符,周慕白就醒了!”

“真想不到那劉三第竟得神仙授法。他現在何處?”

午時,秋雨見收。

臨安東城一家酒樓上,幾個秀才公子吃喝攀談。

他們都是本城富戶子弟,家中都有避瘟靈符和驅趕瘟病的靈丹妙藥,因而瘟神剪命沒剪到他們頭上。

昨夜郭主簿請他們查書尋方,一個個託病不出,生怕去了沾染瘟疫,今日卻在此聚眾吃酒,調侃生員。

七人之中,只有窗邊那位華公子去了。

他家與另外六家通生意往來,但不喜商賈自利自私,今日赴宴不過應酬。

聞對面張公子直呼劉彥綽號,問他在哪。

華公子暗下鄙夷,面色如常說:“自然被知縣大人列為上賓,請入後衙敘話。”

“劉兄得仙家賜法,如今臨安乃至州府百姓生死,繫於他手上,知縣安能不敬?”

北座陶公子拍桌氣憤:“那仙長莫非瞎了眼不成?”

“劉世才一窮酸蠢人,何德何能授之驅瘟法?不是糟踐東西?”

“我家剛去蜀地買藥,回頭讓他一攪合,豈不砸了生意?”

“也就叫愚人有愚福。”

旁邊汪公子笑談:“那劉世才得妙法不知利用,當眾在人前顯露,可見此人愚直不虛。”

“諸兄應該想想,如何與其結交,從他身上詐取好處。”

“嗯!汪賢弟此言在理。”

做東的蔡公子扶桌思量,支走周圍家奴商談算計。

華公子只覺有汙心耳,藉故告辭下樓。

汪生起身欲留,遭身旁陶生扯袖。

等其走後,蔡公子眼望窗外道:“他走了也好,此人與我等同船不同路,以免他聽後走漏風聲。”

“諸兄都說說,那劉三第還有何好處可詐取?”

六人如六蠅嗡嗡謀劃著。

樓外華公子行步長街,心神舒暢不少,看天氣自語:“老師說得對,與小人為伍,頭痛心麻。”

“此等小人不但毫無德行,目光也極為短視,劉兄蒙仙家看中,豈無根由?”

“必有道理在其中,只是不足對外人道而已。”

說著他眼眸北望,拂袖向西去。

北城縣衙後園,涼亭內酒菜糕點逐漸上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