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未卜先知一般,話音未落,卻聽一人道:"小子你擠什麼擠?這裡老子先來的,你往那邊點。”這話音剛落地,另一人道:"什麼叫你先來的,我便要往那邊點,這裡是你家開的麼?我憑什麼往那邊點?”看樣子這兩人因為站立之地緊挨著,彼此不順眼。

"說了讓你往那邊點,你便聽了老子的話,否則,老子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先前說話之人聽去像是拿拳頭在另一人臉上晃了晃,威脅著對方。"你嘴巴放乾淨點,別動不動就老子老子的,回家給你爹當老子去。”另一人根本不吃威脅這套,指責對方嘴裡不乾不淨起來。"喲,哪裡來的小雜碎,敢在爺爺這裡狂妄。”先前之人嘴裡髒話更勝之前,輩分平地裡又漲了一輩,他手裡也沒閒著,“砰”一拳打在另一人面門上。另一人卻也是個不吃虧的,也是回了一拳。

二人嘴裡雜七雜八的罵著,四隻手扭打在一起。不一會兩人已經打到地上,餘下眾人紛紛躲避,為二人騰出了場子。這兩人都是尋常人,或扯頭髮,或錘臉,打的頗為激烈,二人周遭桌椅倒了一片。週三看去,心下一笑:”這比修道者打架要好看多了。“

不知是誰一腳將二人踢在茶棚外泥水裡。兩人落在泥水裡後站起身,卻不再互相撕打了,向著茶棚內罵罵咧咧,都在詛咒踢他二人之人。卻沒有人答話。

夥計此刻也罵罵咧咧地收拾起傾倒的桌椅來。

"我說的沒錯吧?”中年文士笑著向週三道。週三點了點頭,卻也沒有說話。

"天道仁慈,給了眾人選擇的權力,但是有人卻不珍惜。就似剛才,當所有人都在這避雨,為何有的人不會安安靜靜避雨,卻要生事呢?“中年文士向著週三問道。

週三想著中年文士的話語,他不知道答案。

"那便是沒有法則。你看最後二人被踢落在泥水裡,反而止了爭鬥。這踢他二人之人便是行使了法則。“中年文士又道。

週三聽中年文士說的頗有道理,看向他,期待他繼續說下去。

"修道者,修的什麼道?逆天而修,不過是抵抗天道制定的法則而已。“中天文士頓了頓又道:"但是你看,爭鬥哪一天又少了?我瞧你的狀況,只怕也是剛剛經過一場惡鬥吧?”

週三不知可否地點了點頭。

"若是法則,又豈是人可以抵抗。天道太過仁慈,不如取而代之!“中年文士說出了一句讓週三從來沒有想過的話語。

"取而代之?眼前這人只怕是瘋了。“週三心裡這般想著,卻見自己與中年文士這張桌椅飛昇著,出了茶棚停在半空。四周之人彷彿沒有看到一般。

週三表情凝重地看向中年文士,他知道這定然是對面之人的法術。

"小哥,你看下方諸人,雖皆凡人,非修道者,但是我瞧之前的爭鬥,在他們眼中不過是一出好戲,毫無勸解之意。若是天道之下眾人皆是如此,那要這等天道何用?”中年文士繼續說著。"我若是天道,絕無此類情況。心思不純,便殺之,行有不端,亦殺之,自此,便無人敢不尊法則,不敬天道。”

週三看向中年文士,他無法看透此人,只覺此人之言太過荒謬。

"自然,我現在與你說這些,你無法理解,但是終有一天,你會明白。“中年文士微笑著看向週三,又道:"罷了,我之道心說與你聽,便是一場緣分,我便助你重生吧!”

"重生?是什麼意思?“週三被中年文士話語弄得一頭霧水,向他看去。

卻見中年文士也向他看來,不知為何,週三眼神已被對方死死鉗住,無法抽離。週三赫然看到中年文士眉心處裂出一道縫隙,那縫隙越來越寬,最後停留在兩指寬左右。一隻深黑色眼球出現了,就在那條裂縫之中。

那隻深黑色眼球週三只看了一眼,就覺得心神不寧,體內真氣翻滾,幾乎就要離體而出。

"第三隻眼?怎麼可能?“週三內心實在驚駭太盛,他此刻已無法逃脫對方這隻眼睛的控制。

更為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週三的身體化作一團白霧,被吸入那眼睛中。

這是一片荒蕪之地,無山無水無草,只有一望無垠的黃土。

週三昏昏沉沉中睜開了雙眼。他回憶起剛才出現的一幕。"莫非這一方世界存在於中年文士的眼中?"週三內心這樣問著自己。

"喂,這裡是哪裡?”週三高聲喊喝起來,卻沒有一絲回答,甚至裡連回聲也都不曾有。

週三發現在此地他無法凝聚真氣,也無法吸收天之氣,因為這裡根本沒有。他又試了試那七劍,試圖用驅物之術去驅動七劍,七劍卻一動不動。週三甚至懷疑,那七劍此刻就是一把普通的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