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馳與全清兒走出來,剛帶上門,病房裡就傳出了‘乒乒乓乓’摔砸東西的聲音。

“清兒,你別介意,她就是一潑婦,”範馳對全清兒道,“你也知道,她一直這脾氣,你別生氣啊。”

“範導,我還有事,要先回去了,”全清兒戴上墨鏡,道,“曲姐現在因為病情,演藝生涯也斷送了,你多勸勸她,讓她想開點。”

“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吧。”範馳的聲音很沒有底氣。

他想問全清兒她現在都被雪藏了,也沒工作,還能有什麼事。

可是雪藏全清兒的就是他本人,所以他也不好意思去問全清兒。

“我要去看今天的書畫展,”全清兒從包包裡拿出兩張票,道,“不過我朋友臨時有急事,不能去了。早知道我就不買兩張票了。”

書畫展?

連夢活著那會兒,最喜歡去的展會就是我國傳統的書畫展。

連夢的父親,也就是他的老丈人連昌盛,是著名藝術家齊白石的徒孫,連昌盛寫的一手好書法,國畫也是一流。

“清兒,你什麼時候喜歡上傳統文化了?”

“一直都喜歡,只是那時跟你在一起時,你不喜歡,所以我就沒提起過。”

範馳立即道:“誰說我不喜歡的?我很喜歡傳統藝術!正好,我今天就有空,我陪你一起去看書畫展吧。”

“可是……”全清兒從走廊的窗前看向樓下圍觀的記者們,猶豫道,“你現在跟我出去,豈不是要被媒體們大做文章?”

範馳拉起她就另一個方向走去,道:“我有辦法,我知道這裡有個後門,我們從那裡過去。”

全清兒不知道連呦呦這個從一出生就只見了自己母親一面的女孩,為什麼能知道那麼多關於連夢與範馳的往事,還有連夢的所有習慣和愛好。

但她知道的是,在範馳所有的女人中,他最重要的那個女人,依舊是已經去世的連夢。

也許,正是因為連夢去世了,所以範馳才會那麼的在乎她。

如果連夢現在還活著,或許,範馳對連夢的態度會像對現在的曲無言一樣。會嫌連夢嘮叨,嫌連夢年老色衰,嫌連夢在事業上永遠超過他一大截……

範馳這種渣男的內心,就像一句歌詞裡寫的那樣:也許喜歡懷念你,多於看見你;我也許喜歡想象你,多於得到你。

幾天後,一家佔地面積不大的日本拉麵店裡,連呦呦坐在二樓靠近書架的一張飯桌前,正在悠閒地看著一本漫畫書。

連呦呦低著頭專心致志地看著漫畫書,頭也不抬,根本不正眼看範馳一眼,道:“找我見面,自己卻遲到了半個小時。”

範馳擦著汗坐到了連呦呦對面,道:“我已經緊趕慢趕了,路上堵車太嚴重了。”

服務生捧著菜譜過來要幫他們點菜,又被範馳給揮著手打發走了。

連呦呦翻了一頁書,道:“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

對於連呦呦這愛答不理的態度,範馳在心裡暗罵連呦呦沒大沒小。但表面上還是耐著性子道:“呦呦你看你這話說的。爸難道沒事就不能找你出來吃頓飯嗎?”

連呦呦合上書,面無表情道:“現在不是飯點。這裡沒外人,你不用裝了,有什麼話快說,別拐彎抹角的。”

“好吧,那爸就開門見山了,”範馳慢條斯理地說道,“呦呦你看,你能不能從新成辭職,來雲煙……”

“不能。”連呦呦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別說是她現在不願意來了,就算全世界只剩下雲煙這麼一家經紀公司,她也不會去!她寧可選擇從事其他職業,也不去雲煙。

“別這麼急著回答,呦呦,你聽爸把話說完嘛,”範馳循循善誘著,“爸是不知道那個老李頭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願意在新成工作。但是呦呦,Richard畢竟是個外人啊,他是個商人,他無論做什麼,都是以他的利益為優先,他不會去多為你著想的。但是爸可是不一樣,咱們是父女,是至親,打斷骨頭連著筋的。無論怎麼樣,我都是肯定會優先考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