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收穫頗豐

各國使臣離開之後，林落本來打算按照既定計劃進行，誰知皇后宮中的內監總管突然來找她，說皇后娘娘召見，讓她立刻動身跟著去。林落不敢耽擱，跟著來人朝皇后宮中而去。

這位內監的聲音，林落聽得出啦，就是那日她和九方入宮拓印密檔是和皇上身邊的內監李德在殿中說話之人。路上林落悄悄詢問，皇后娘娘到底何事召見，這位總管太監臉上倒是有一絲笑意，對著林落說道：“素月姑娘的好運氣來了，等會到了娘娘面前你就一切都知曉了。總是啊是天大的好事。”

“民女素月拜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林落跪倒在皇后面前，施禮問安。

“這就是那日一舞動京都的素月姑娘，近了細看，果然是清麗可人，氣質不凡。難怪那黎尹國太子非求了皇上要你作陪，離開的時候更是說了你一籮筐的好話，惹得本宮也十分好奇。如今一見果然是個妙人兒，你可願意留在我這宮裡，教教芸兒她們跳跳舞呢？”皇后齊媚兒笑的端莊。

“回稟皇后娘娘，如果每日裡都能伺候皇后娘娘，那是民女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但民女乃是教坊司特意為了此次使臣朝拜借調入宮的，不知道是否有資格留在娘娘這裡伺候。”林落低著頭恭順答道。

皇后聽了不以為然道：“這個好辦，你應該歸魏軒管吧，我派人去知會一聲，讓他為你辦好一切手續即可。你現在便回去準備吧，明日一早搬過來。”

林落出來的時候依然有些不解，這位齊皇后怎麼會突然將自己要到她的宮中。不過對於林落來說，這倒剛好是件好事，原本她打算藉著入宮想辦法接近皇后，如今倒是省了許多事。她回去之後，將事情和魏軒說了一遍，魏軒雖然也想不明白皇后到底是何用意，但是既然林落得皇后看重，在宮裡也算有人照應。便按照皇后的要求，去聲樂司著手辦理林落的相關手續。

待林落離開之後，芸兒一邊給皇后捏肩，一邊試探著問道：“娘娘，好端端的您怎麼突然想要一個舞師到宮裡來啊？我看那素月年紀不大，雖然舞技出眾，但畢竟出身教坊，乃是賤籍女子，這樣的身份，怎麼配在娘娘身邊伺候呢。”

齊媚兒此時閉著眼睛，享受著這份輕鬆，聽到芸兒疑惑不解，便輕笑了一下，示意她端杯茶來。芸兒連忙去桌旁倒了杯茶，皇后用手指沾了茶水寫道：“皇上。”芸兒看了更加疑惑，搖著頭一臉看不懂的神情。皇后請嘆了口氣問道：“你這傻丫頭，那日在大殿上她作山河錦之舞，你可有看過皇上的眼神？”

芸兒努力回憶當時的情形，但發現自己除了當日被那舞曲所吸引之外，並未留心皇上當時的反應，心中也有些暗自懊惱，身為皇后身邊的掌事宮女，自己竟然沒能時刻為皇后留意周遭，還要勞煩娘娘親自操心，心中有些懊悔。皇后看出了她的不好意思，拍了拍她的手背道：“無妨，以後多留意就是了。我要說的是，那日皇上看她的眼神頗不尋常，我觀察了一整晚，所有的歌舞表演，那麼多的美人中，皇上只有在看素月的時候眼神中帶了光亮。所以，我想賭上一把，賭皇上對這女子動了心，這幾日事多，他顧不過來，等過兩日閒了，說不準就想起這個人了。等他想要找的時候，人在我這裡，他只要不放棄這個人，就少不得多來咱們這宮裡走幾趟。如此一來，便有機會見到皇上的面了，芸兒你說，這算不算的上一個不錯的法子？”

芸兒聽完皇后的話，心中泛起一絲苦澀，美麗聰慧如自家小姐，貴為一國之母，竟然也落得要用年輕貌美的女子去拉攏丈夫的心。她怕皇后難過，面上不敢表現出來，只附和著說真真是好辦法。

就這樣，林落在次日搬了東西住進了皇后的宮殿，這位齊皇后待她真是細心又體貼，專門讓人騰了一間向陽的偏殿給她獨居不說，還派人送了好多賞賜過來，綾羅綢緞珠釵首飾應有盡有。林落一邊表現出非常尊重皇后的樣子，一邊暗中觀察齊媚兒的真實目的。知道這日突然外間內監通傳皇上駕到，林落倏地就明白了皇后把自己要來的真實目的。

皇上進來不多時，皇后便派人來叫，說讓她去奉茶。當林落穿了一套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衣裙，從芸兒手中接過放了龍鳳蓋碗的托盤朝正殿而去的時候，她能感受到來自芸兒莫名的敵意。林落心中輕笑，邁步進了房中。

皇上似是沒想到她會如此出現，眼神中的驚喜一閃而過，這樣的目光變化沒能逃過皇后的眼睛，她一邊忍下心底的酸楚，一邊笑著對皇上介紹道：“陛下，您難得來一趟，我便迫不及待想要和您分享這樣的好訊息。這姑娘叫素月，因為喜歡她的舞姿，臣妾便把她從聲樂司那裡要了來，閒了便跟著學學，也讓芸兒這些丫頭都跟著長的本事。今日正好她當值，便被您給碰上了，也是這丫頭的福分。素月，快來見過陛下。”說完招呼林落參拜景璠。

林落乖巧下拜，之後在景璠灼灼目光之下起身，退到屋外臺階下站定，引得他不時朝外張望。閒話了幾句家常，景璠說還有朝政要處理，便準備起身離開。皇后送到門口之後，突然指著林落說道：“這丫頭前日裡還說自己有祖傳的手藝，做的玉雪酥是美味可口，比宮裡的御廚做的還要好吃。陛下如果願意試試，改天我叫這丫頭做了，請您來嚐嚐可好？”林落一聽打心底佩服這齊皇后，果然心機過人，為了給景璠點兒念想好讓他下次儘快自己來，不惜立刻將自己當作魚餌丟擲，做的乾脆利索，絲毫不拖泥帶水。景璠並未拒絕，點頭說了聲好，便起身離開了。

送走了皇帝，齊媚兒笑著看向林落道：“素月姑娘，一時情急用你做了筏子，可千萬不要見怪才是。只不過，既然在陛下面前已經說了你會做點心，便少不了要將樣子繼續裝下去，這樣，我不會為難你，這幾日自然有人會做好了玉雪酥給你，不過，如果想萬無一失，還是親自學學的好。”林落跪在地上謝恩：“多謝娘娘抬愛，奴婢馬上就跟著師傅學，定然不讓娘娘為難。”

其實無所謂林落的玉雪酥到底做的如何，反正口味上佳的點心早已擺了一桌子，隨便說哪個是自己做的都沒問題。這幾日，雖然沒能做成功，但是說起來已經可以娓娓道來，只要皇上不親自下廚房檢查，便一定不會露餡。對於林落的聰慧，皇后是異常滿意，甚至有一次玩笑著對她說，看她這氣質和學識，完全不像在教坊長大，以歌舞娛人的女子，說是哪家的大家閨秀也未不可。林落謙虛了一番，心中突然升起了警示，的確，這幾日在皇后這裡，為了配合她對皇上的計策，自己表現的似乎有些太過了，非常有必要收斂一些。

所以，當第五日皇上又來皇后宮中的時候，林落便稱病沒有出來。景璠只吃到了名義上由美人做的點心，卻沒有見到人，就比上次失落了許多，嚐了兩口點心，略坐坐就走了，幾乎沒和齊媚兒說幾句話。經過這件事，皇后和林落都能確定，景璠應該是看上了林落，縱然心中各懷心事，但目的背後的表現卻能殊途同歸。

皇后單獨召見林落，開門見山問道：“素月姑娘，你已經不小了，也並未定下人家，現在你也肯定感受到了，皇上對你是青眼有加，所以我想問問你，如果讓你去伺候皇上，成為這宮中的嬪妃之一，你可願意？”林落見皇后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便立刻跪下，磕頭如搗蒜一般答道：“娘娘，奴婢不願意，求娘娘不要這樣安排。”

這個答案出乎齊媚兒的預料，所以她馬上追問了一句：“這世間有多少女人都希望嫁入後宮，做皇上的女人，你竟然不願意，到底是為了什麼？”

林落見時機成熟，立刻眼中含淚說道：“娘娘，奴婢雖然身處賤籍，但是也曾經有一個情投意合的知心人，雖然因為各種原因他早已娶妻生子離我而去，但我卻是當著觀音菩薩的面發過重誓的，此生絕不嫁人，寧願孤獨到老。娘娘，奴婢不能違背自己的誓言，所以求娘娘放了奴婢吧。”林落演的真切說的動情，很難讓人質疑。

齊媚兒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答案，便有些愣神，還是林落試探著問：“娘娘，這段時間承蒙娘娘的厚愛，奴婢一直想要報恩，所以娘娘不妨所出心中所想，如果能做到的，奴婢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可能是因為林落的直接感染了皇后，沉吟片刻齊媚兒也直接說道：“你其實應該也能感受到，皇上如今對我根本就不慎理睬，但我見他對你非常上心，所以就想了這個法子，希望你能作為我的人，去攏住皇上的心。哪怕不能換回他曾經的真心，至少能對我多幾分尊重和寬容，許我不時見見宏兒。”皇后說著說著情到深處，竟然落下淚來，看來思子之情倒絕對不是偽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