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說服結盟

林落心中感嘆之後，便點頭對瑤溪說道：“娘娘的苦心民女已經盡知，既然娘娘如此用心良苦，那民女也就直來直去。現在就有一個機會能夠得到將軍的青睞，只要完成了這件事，娘娘不但能和將軍感情有所增進，更是成了將軍的恩人。”

瑤溪聽完眼睛瞬間放光，使勁點頭請她快說，林落頓了頓接著說道：“將軍其實有一世仇，剛好此人從前也是娘娘的目標，所以也不算有太大變化。只要這個仇報了，將軍就可以帶著娘娘遠走高飛，從此天涯相伴。”

瑤溪聽完胸有成竹地問道：“你說的可是景璠？”見林落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樣，瑤溪又笑了笑說道：“姑娘有所不知，天乩門曾經是否接到過一份任務，是從大內密檔中拓印一封記錄？”

林落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哦，我說那買家為何那般神秘，付出了高額的酬金，卻只是為了拓印一副無關緊要如同八卦一般的記錄。原來這背後背後竟然是娘娘一手操作，但不知娘娘為何要這樣做呢？”

“等尉遲將軍知道了真相，自然就會對景璠心生恨意，如此，待景瑜起兵的時候，他或許就會支援景瑜，這樣也算一箭雙鵰，若景瑜贏了，尉遲將軍是從龍有功，景瑜輸了，景璠則定不容他，他為了自保也必須要奮起反抗，和景璠決一死戰，倒是也能為尉遲府報仇。我乃是好心，不忍他被皇家欺瞞利用。”瑤溪說的悲壯淒涼。

林落聽完心中也頗有感慨，那此觀音院後山，林落就覺得這位娘娘的確是真心喜歡將軍，眼前這樁樁件件的謀劃，都是因為這個原因。想著她為將軍放棄了那麼多，林落便有些同情她。為了將她從那份濃重的悲涼里拉出來，林落想了想便故意岔開話題問道：“太妃娘娘，您在這宮中多年，可知景璠有何弱點？”

“弱點？據我所知景璠似乎並無什麼明顯的弱點，他很小的時候就被按照太子的標準來教養，所以言行舉止都中規中矩，這做儲君首要的便是不能有明顯的弱點把柄，以防被人利用，皇家的教育對此非常重視，所以我還真沒聽說他有什麼明顯的不足。”瑤溪思索之後肯定答道。

“但是為何我覺得他對皇后和那位唯一的皇子很是不同呢？”林落說著自己的看法：“按理來說，他只有這一位皇子，怎麼可能不疼愛？但為何他表現出來的很是讓人吃驚？我曾聽皇后說起，他竟然不許她們母子見面，對那位皇子管教也是嚴格到苛刻。這一切中透著怪異，應該是有什麼隱情的。”

瑤溪聽她說到這裡，便也點頭答道：“關於此事我也覺得蹊蹺，他曾經非常疼愛齊媚兒，那年我在先皇后宮中，他帶了齊媚兒來請安，景璠就親口對著皇后說，希望這胎能生個男孩兒，將來繼承自己的一切。我清楚的記得，先皇后當時還訓斥他因為太高興以至於昏了頭腦，此等大逆不道的話如何能說。當時他看著齊媚兒的眼神溫柔似水，好像要把她看到心底去一般，那種神情，除了那個男人深愛那個女人之外，不可能再有其他第二種原因。後來我搬到了這裡，平日裡從不出宮門，許久才聽說齊媚兒竟然早已不得寵多年，甚至景璠都極少去她宮裡看她。不但對她如此，對那個孩子也是冷漠得很，我還奇怪了一陣子，以為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導致關係不佳，殃及了那孩子。但如今聽你這麼問，難不成另有隱情？”

林落搖了搖頭答道：“我就是多方打探都不得而知，所以才來問娘娘，雖然我沒有任何證據，但是直覺就是覺得這中間有問題。或許我們找到了這中間的問題，便找到了徹底打垮景璠的辦法。”

“要不這樣吧，這件事交給我，我來想辦法打探一番，看看這中間到底有什麼隱情。你十日後的此時再來，我爭取給你一個答案，然後我們再來商議如何對付景璠。”瑤溪思慮片刻說道：“現在我們來說說你的計劃，到底如何才能讓我得到尉遲將軍的真心？”

“娘娘，既然您是當日購買情報的買家，您便十分清楚景家對尉遲府做了些什麼。如果您幫助將軍殺了景璠，便是圓了將軍最大的心願，此為其一。將軍從前無法接受娘娘的真心，除了你們二人並不熟悉缺少交集之外，我推測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便是因為您太妃的身份。將軍何等正派之人，怎麼可能接受自己和先皇后宮嬪妃有所牽扯？但如果景璠一死，宮中勢必大亂，到時您可以憑藉亂勢做個假死的局，從此，世間再無太妃瑤溪。將軍是個有恩必報的性子，如果知道是您幫助他報了大仇，勢必不會看您流落在外無所依靠，到時一切自然便水到渠成。”林落一口氣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瑤溪聽著越來越歡喜，不住連連點頭。和瑤溪達成一致之後，林落迅速離開了皇宮，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壓到瑤溪一人身上，這十日，自己還是需要再想些辦法的。

林落走了之後，瑤溪安頓好已經甦醒的侍女，讓她千萬保守秘密，然後又吩咐她幾件事去查。相比於林落，顯然瑤溪對於這皇宮之中的套路更為熟悉，她並未透過皇后，而是讓侍女透過皇帝身邊的小內監小宮女來打聽訊息。

林落想要的訊息原本就十分隱秘，而且還是依靠猜測推斷，所以其實並無章可循。瑤溪此時顯露出來的能力，的確配得上當年先皇后對她才女的讚歎。侍女一連打探了五日，每日都會帶回來非常多的資訊，按照瑤溪的要求全部一條一條記錄在冊，五日後，這冊子足足有六七本厚。

瑤溪將自己在宮中關了三日，硬是從這六七本厚的冊子數千條記錄裡，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林落如約前來的時候，就看到瑤溪微笑著心滿意足的臉。

“見過太妃娘娘，看這情形您應該是已經找到答案。”林落見禮之後笑著問道：“請您說說看，到底有何發現。”

“你先看看這個。”瑤溪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先遞過來一張玉箋。

林落接過那箋，只見上面寫了幾行小字：“丙辰年末，陛下至大天祿寺進香，曾與悟真禪師密談半日，離寺歸宮之後便令皇子遷出皇后寢殿，別殿而居，且對皇后日益冷淡。”林落看完有些不解，瑤溪笑著對她說道：“姑娘冰雪聰明，難道沒有發現什麼疑點嗎？”

“娘娘的意思，是說皇上對皇后和皇子態度的突然轉變，和大天祿寺的悟真禪師有關？”林落一邊思索一邊說道。

“姑娘有所不知，這大天祿寺乃是皇家寺院，不同於東山的觀音院，大天祿寺只接待皇親國戚，一般朝臣也沒有資格入內。而且，歷代大天祿寺方丈禪師皆是猷南國最為德高望重之人，有的甚至說乃是半仙之體，專門為皇帝解惑。而且尋常時候是不會輕易出現的，只有在皇帝或者國家有難的時候才會相見。”瑤溪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林落追問了一句：“娘娘，何為皇帝或者國家有難的時候？”

瑤溪接著解釋道：“原本我也不知道，是多年前有一次先皇和先皇后說話被我無意中聽到，這才知道了大天祿寺方丈禪師的作用。相傳大天祿寺是為了鎮住龍脈，保佑景家千秋萬代為帝的，而大天祿寺的方丈禪師，除了寺院禪師的身份，還兼著上天和皇帝中間信使的作用，故而可以占卜通靈。因為這層關係，尋常時候是閉門不出的，不見任何人，包括皇帝。只有定期占卜的結果顯示國家或者皇帝有難的時候，才會遣人叫皇帝到大天祿寺，解答劫難，給出破解之法。所以，如果景璠突然去了大天祿寺，只能證明這一屆方丈禪師悟真占卜出了什麼關於皇帝的問題，所以才邀他相見。而回來之後便疏離了皇后和皇子，不是恰恰說明這占卜的結果和你想要知道的問題有關係嗎？”

林落聽完這番解釋之後恍然大悟，面上閃現出佩服之色，拱手對瑤溪說道：“娘娘果然睿智，如此說來這大天祿寺便至關重要，只要悟真禪師能說出當日他與景璠密談的內容，我們也就自然知道景璠所為的真正原因了。”瑤溪見她明白了，便也笑著點點頭說道：“姑娘說的沒錯，所以如果能透過大天祿寺得到訊息，那一定是最為真實可靠的。不過，悟真禪師乃得道高僧，並非尋常人，能不能從他那裡知道我們想要的訊息，這個我毫無把握。而且我出不了宮，幫不上忙，只能靠你了姑娘。”

林落告別瑤溪出了宮，不顧夜色濃重，騎了馬直接奔著大天祿寺所在的南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