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兵分兩路

關於容太妃的事情，釋沒有提及分毫，林落更是不敢透漏半點，就當從未發生過一般。等眾人都退出去後，林落磨磨蹭蹭落在了最後面。“落兒，你還有事？”

“將軍，您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子？”林落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氣，一雙手暗中用力扯著衣角，使勁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膽怯：“我聽九方大人說起過那個叫柔吟的公主，今天還有這位從前的容妃娘娘，柔吟公主不必說，這位容妃我看的確對將軍傾慕多年，一往情深。落兒好奇，將軍到底要怎麼樣的女子才肯正眼相看？”林落說完這段話，緊張的手心裡全是汗，她不敢看釋，只敢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等了半晌釋都沒有出聲，林落有些害怕，悄悄抬眼去看，誰知正好對上釋犀利的目光。那一刻林落有些後悔貿然問出這些，她幾乎想要逃走。就在她準備道歉的時候，釋輕輕嘆了口氣回道：“落兒，你還小，不懂。當年我要的，不是一個豔麗的女人，也不是一個淑女才女，只想找一個知心之人。但是造化弄人，我遇到的是柔吟。其實她也是個可憐人，一樣也是求而不得。如今早已時過境遷，我也這個年紀了，兒女情長之事，已經不想再費心思了，只希望天乩門能越來越好，你們能越來越好罷了。”

“將軍，其實我心裡一直…”林落想要繼續說些什麼，釋起身將她打斷：“不過落兒，你今年也有十八歲了，是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原本我是不想讓你嫁給門中之人的，沒別的，天乩門的任務太危險。但是如果你有喜歡的人，我也不攔著，前段時間凌陌曾和我說喜歡你，想要和你說明白，但後來不知為何又說他要退出，因你有喜歡之人。今天既然聊到了這裡，伯伯想問問，落兒喜歡的人到底是誰？如果般配，伯伯做主，給你們完婚。若你沒有喜歡的人，我便打算請媒人找些合適的來給你挑，你的終身有了依靠，我也放心。”

這番話釋說的容易，可落在林落耳中，句句扎心。林落很想直接告訴他，自己喜歡他，願意陪他一輩子。但這一刻，她退縮了，她害怕了，她不知道如果自己說出去了被拒絕，以後的日子該如何再面對他。向來無畏的林落，除了搖頭跑開之後，再不敢多說一個字，更不敢看釋的眼睛。最有可能說破一切的機會，就這般悄然流逝，多年之後，這依然是林落最後悔的一次。

“丫頭，幹嘛躲在這兒，快，有任務。”凌陌匆匆趕到林落獨自生悶氣的水潭邊，來不及說太多，一把拉了她的胳膊就朝外走。一聽有任務，林落只能馬上收拾好心情，讓自己從沉悶的情緒裡跳出來，一邊跟在凌陌身後趕路，一邊問道：“大人，什麼任務如此著急？”

“我也還不清楚，將軍緊急召見，快。”凌陌邊走邊答道。等眾人都在書房聚齊的時候，釋面色凝重道：“兩個任務，第一個九方和林落去完成，十日之內，尋找並拓印一份皇宮密檔。第二個天炎和凌陌去完成，趕去翠凝山莊救人，即刻出發。內容都在卷軸裡，時間緊迫，邊走邊看。”

九方和林落拿著任務出了書房，開啟卷軸一看，又是一份匿名的任務。“最近的任務都頗為奇怪。”九方一邊看一邊嘀咕：“這個竟然連目標所在位置，有何特徵，如何進去都寫的一清二楚，如同主人在指揮別人偷自家財物一般。買家定然是皇宮中人。只是如此奇怪，既然是皇宮中的人，又何必讓天乩門去找一份自己知道的密函。不解不解。”

“大人，不管什麼任務，只要我們接了，就只能去完成。”林落拍了拍九方的胳膊，對他說道：“事不宜遲，現在我就去收拾東西，半個時辰之後門口見。”說完轉身回房去收拾。九方留在原地等著天炎和凌陌出來，湊了過來問道：“說說你們的任務，翠凝山莊怎麼了？需要救誰？”

天炎將卷軸直接遞給他，九方開啟之後，驚得連下巴都快要脫臼了。只見卷軸上寫著：佟子縉有難，速去搭救，去晚了，滿門盡滅。落款是知情人。”九方看向天炎，見他也搖搖頭，便知無人知道真假，想來將軍為防萬一，所以還是讓天炎和凌陌帶了人趕往翠凝山莊。

天炎他們幾乎點了人牽了馬便立刻出發了，等林落收拾好在門口見到九方時，釋也來到門口，對他們二人叮囑道：“此行有些蹊蹺，但是顧不得許多，便辛苦你們跑一趟了。皇宮大內不比其他地方，戒備森嚴高手如雲，所以一定要當心，前往不要衝動行事。如果遇到什麼困難，保命為上。”

九方在路上笑林落：“早知將將返回便又要回去，還不如那日陪將軍來京都就留在這裡才好。”林落白了九方一眼沒有說話，九方覺得意猶未盡，便又逗了起來：“我說林丫頭，你到底是如何拒絕凌陌的，那個冰塊臉，這幾十年都不曾開竅。好容易春心萌動喜歡姑娘了吧，卻喜歡上你，比他還冰冷的一個冰美人，哎，我早就和天炎說，你們倆成不了。你想想，不說別的，就你們這冰對冰，每日在一起不得被凍死啊。”

這次林落不是白他一眼那麼簡單，而是暗中拔出無憂，悄悄朝九方的馬屁股上來了一下，只見那馬突然長嘶一聲，驟然加速，九方來不及反應，差點兒被閃下馬背，趕忙穩住身形抓緊韁繩，再不敢開口玩笑。馬兒足足跑了快一個時辰才停了下來，累的口吐白沫，馬背上的九方也快要被顛散架。他一個縱身跳下馬背，將馬兒牽到河邊去喝水，自己找了一塊石頭坐了下來，咧著嘴揉後腰。

等林落來時，正看到九方呲牙咧嘴的模樣，高興的哈哈大笑：“大人，滋味如何？可還有心情胡說八道？”

“你這丫頭，真是太狠心了，無憂是何等神兵利器，竟然用來扎我的馬屁股，你想要跑死它嗎？太沒良心了，我一直都待你這般好，你卻如此回報，太令我傷心了。”九方假裝一邊哭訴一邊嘆氣，神情頗為可憐。林落見狀，以為九方這次真的生氣了，於是便有些心虛，難道是自己的玩笑真的開過了？她連忙來到九方面前，深施一禮說道：“大人大人，是我不對，哦大叔大叔，是我不好，請您原諒我吧。”

九方板著臉，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就在林落歉意十足的時候，他突然噗嗤一樂，笑得前仰後合道：“哈哈哈，你這丫頭原來也怕我啊，哈哈哈，這可是不小的收穫。我一直以為，除了將軍和冰塊陌，你誰都不怕呢，這次可以回去和天炎吹噓去了，哈哈。”

林落轉身去牽馬往前走，心中忍不住腹誹：“這九方大叔，一把年紀了，越來越如同個孩子一般調皮。他怎麼還不娶媳婦，也好能好好管管他。”

因為這趟的任務熟知各項細節，所以當他們趕到京都城住下的時候，二人倒是都不著急。林落攔住正要出去的九方問道：“大叔，這皇宮裡你可去過？當真有將軍說的那麼困難嗎？”

“嗯，怎麼說呢，如果你從正門走進去，一點兒都不困難，如果想翻牆的話，恐怕費點兒繩子。”九方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哎呀，我說大叔啊，咱們能不能先想辦法進宮？雖然任務的細節都很清楚，但是我們還連第一步都沒邁出去呢。”林落著急說道。九方看了看她，又笑了笑，然後故作玄虛地說了一句：“放心，山人自有妙計。”說完還是繞過林落，上街去了。

林落無奈，在房中等了半個時辰，再見九方的時候，自己都被逗樂了。眼前的人穿著一聲粗布衣衫，臉抹的黢黑，頭上扣了一頂瓜皮小帽，背上揹著個魚簍，裡面是幾條又肥又大的紅鯉魚。

“大人，您的錢袋被扒了？所以要改行賣魚了嗎？”林落揶揄道。九方倒是不介意她的玩笑，神秘一笑，扔了幾件衣服到林落懷裡說道：“來，換上，我們進宮。”當林落真的站在御膳房後門的時候，不得不佩服這幾位大人的確都是數一數二的人物。要是換了自己，還真會首選扔根繩子翻牆進來。九方故作深沉道：“不用崇拜大叔，如果真的翻越宮牆，實在是有太大的機率被射成馬蜂窩了。但送魚就不一樣了，安全又便捷。”

“大人，為何您送這魚沒受到阻攔呢？”林落還是有些不明白，按理宮中採買非常嚴格才對，沒道理任誰背一筐魚就能進得來。

“哈哈，這就是天機不可洩露了，等任務結束回了空雲山，你給我做幾道好菜，吃好了我就告訴你。現在，找個地方貓起來，等天黑之後去拓印密函。”九方說完扯著林落躲到御花園一處假山頂上，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