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兩眼朦朧,思緒散亂,在恍然之間,似乎看到了長大後的自己還有小姐。

她看到了自己跪在雪地上,不停的叩頭,鮮血映紅了皚皚白雪。

小姐來扯她,卻不小心摔在了地上,幸好她及時接住。

她低頭一看,只見長大後的小姐面色蒼白,因為瘦到了極致,以至於顴骨凸起,可是下腹卻高高隆起,竟然像是懷了孕的。

她震驚的後退,畫面一閃,她看到了小姐臥在雪地上,被一群侍衛團團圍住,溫熱的血液從她身上汩汩流出,融化了周圍的一小塊雪地。

手上抱著一個渾身青紫的小孩,看樣子已經死去多時……

她告訴自己不要再看,但是畫面依舊在閃動。

她瞧見自己跪著從腰間拿出一顆黑色藥丸,顫抖著將藥丸放進虛弱的慕容姜口中。

雖然那藥丸渾身漆黑,不知道究竟有什麼功效,但是莫名的鈴鐺就知道,那不是什麼滋補的藥物,而是能置人於死地的毒藥。

不要、不要……鈴鐺搖著頭,伸出手去,想要將那藥丸奪了下來。

“鈴鐺?鈴鐺?”慕容姜擔心的看著她,見她嘴裡唸唸有詞,不由的上前伸手去搖她。陳氏默默的站在床邊抹淚,教習嬤嬤跪在地上一聲都不敢吭。

慕容姜見她依舊沒醒,不由的有些著急,陸離將手放在她肩膀上,寬慰道:“你放心吧,鈴鐺沒事的,大夫說了,就是驚懼過度,待會就會醒來的。”

慕容姜點了點頭,將眼神落到那跪著的教習嬤嬤身上。

若不是她今日發現鈴鐺沒有到她跟前,其他丫鬟又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也不會興起來這倒錯房尋鈴鐺的念頭。

結果一來,就發現陳氏慌慌張張從裡面出來,她攔住一問,才知道鈴鐺昨夜竟然捱了鞭子還被關在柴房睡了一夜!

如今高燒不退,昏迷不醒。

慕容姜又驚又怒,她突然想起來上輩子第一次見鈴鐺的時候,就是見她被教習嬤嬤折磨,難道今生她也是這樣嗎?

她急急的走進了房間內,發現鈴鐺俯趴在床上,眼睛緊閉著。

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血腥氣。

她走上前撩開那覆著的被子,只見鈴鐺赤裸的背上鞭痕交錯縱橫。

她定定的看著那瘦小的背脊上凌亂的鞭痕,眼神就像是能噴出火來。

一腳踢開了那教習嬤嬤的房間,將她揪到鈴鐺面前跪著。

冷聲對她說,鈴鐺什麼時候醒來,就什麼時候讓她站起來。

若不是陸離來的及時,她還恨不得在那教習嬤嬤身上再甩她幾鞭子,讓她也嘗一嘗被人打的皮開肉綻的滋味。

那嬤嬤之前還能理直氣壯的說是奉了夫人的命令,後面被她這麼一嚇,跟著鵪鶉似的一聲都不敢吭了,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一動不都不敢動。

那鞭子她用過的,自然是知道打起來是如何的讓人覺得痛不欲生。

慕容姜狠狠的掃了那嬤嬤一眼,她臉上的傷痕已經褪去,又塗了上好的傷藥,只剩下一點粉色的疤痕,像桃花一般點綴在白雪一般的肌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