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玳瑁感覺到自己胸前的衣裳都被鮮血溼透,她稍稍的直起身子,觀察著奶孃的傷口,見鮮血似是稍稍的止住,慢慢的以雙腿跪起來,想將奶孃弄到床榻上去。

突然,覺得小腿鑽心的一陣疼,一塊碎碴扎進了肉裡,她強忍著站了起來,一步一步,連拖帶拽的將奶孃總算是倚著床榻坐在地面上。

以枕巾將頭上的傷口給她扎得緊緊的,正思著不知如何之時,‘吱呀’一聲,門被推開,玳瑁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以為貴妃、溫婉又或者是太子等想不到的人,突然竄出來。

驚懼萬分看向門口時,卻發現是一陣風將門給鼓搗開,什麼人也沒有。

想了想,看著奶孃蒼白的臉毫無一絲血色,大片的黃褐斑如枯葉埋在臉上,即將與她同化成一堆泥。

這樣致命之傷,隨時隨地可能要了她的命,她不能死啊?許多的話她還古沒有說,也極有可能不死她也不會說一個字兒!

起身,直奔向門口處不遠的一面櫃子,宮人差不了多少都會把緊急處置傷口的藥粉之類的東西放置在此處。

奶孃沒有什麼東西,早在方嫣紅領人前來翻箱倒櫃之時就已經知道了。快速的開啟櫃子,果然見到應急的藥箱放在此處。

也不是什麼技術活兒,玳瑁三下兩下的就將奶孃的傷口撒上止血的藥粉,緊緊的包紮,然後以茶壺中的溫水,為奶孃擦拭著臉頰上的血跡。

可能是因為有風吹了進來,空氣的血腥味兒也漸散,奶孃醒了過來,她第一的反應就是推了一把玳瑁,意思讓她快些走。

“你能行嗎?用不用我這就去喊來太醫!”玳瑁急道。

奶孃又推了一下玳瑁,就好像金口玉言一般,一個字兒也沒說的示意將門給帶上。

玳瑁起身,隨手將床頭上奶孃一件寬鬆式的長袍子披在了身上,關緊了房門,快步而出。

沿著一處偏僻的小徑,在草地上蹭去鞋底上粘著血跡,入得少有人走的側門,迅速地走了回去。只遇到了兩個宮人,她掩面低頭而過。

室內安靜,很顯然太子妃娘娘還在陪著皇后人等參觀花園,沒有回來,灰蘭也跟在太子妃身邊。

小宮女冰蕊見得玳瑁狀,嚇得一哆嗦,急忙的守在房門口前,令其快速的換下衣裝。不一時,玳瑁由室內出,奪過冰蕊手中的帕子,胡亂地在臉上擦了一把,匆匆而出。

行到沈梅嬌住處,正見到翠兒,與其低低耳語兩句,翠兒也是一驚,急忙撂下手中事,奔沈梅霞處而來,不一時,請得肖中。

三人匆匆奔至奶孃處,推開門之時,見地面已經被打掃得乾淨,奶孃暈倒在一旁。

少刻,將奶孃抬到床榻之上,肖中急忙的診治,忙得一頭是汗。

“二老爺,你先行回去吧!”翠兒道。

“有得命在,甦醒過後,慢慢養著就好了。一會把這幾粒生血之藥,給她服下去。”肖中言罷,轉身而去。

玳瑁忽然看見堆在門角邊上的碎渣,急忙上前將其收拾起來,放在門後不打眼之處。忽覺得腳一陣的疼,擼起褲腿時,鮮血又滲了出來。

翠兒幫玳瑁敷好了藥,兩人一個扶著奶孃一個將藥粒塞到她的嘴中,以水灌下。

少刻,將房門關閉好,兩人匆匆而回。

玳瑁前腳剛回,太子妃後腳便進來了,皇后眾妃嬪人等已經回去了。

看著玳瑁蒼白的臉色,太子妃知道必是有事發生,快步入得內室。

灰蘭從宮人手中接過溫茶,丟個眼色給玳瑁,然後,守在門口處。

玳瑁低低聲音將奶孃處所發生事一一說出。

聞得貴妃親口說出兩個人在背後陰了她,調包之後令她騎虎難下,太子妃也是一驚,但不知貴妃口中的兩人,另一人說的是誰?

雖然,心中對另一當人有所推測,不出所料應當就是太子的生父;但是,如此重事,光靠著推測是不行的。

直覺告訴她,奶孃遭受溫婉當頭擊碎花瓶,不過是個開始,更兇殘之事接踵而來,直至奶孃死去。

如何能令奶孃儘快的開口呢?在所有的事情都還來得及之前。

忽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灰蘭大驚失色,面色慘白入得室內,肖中面如死灰。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太子妃急問道。不難從肖中死灰一般的臉色上看出發生的可不是小事。

“娘娘,節哀啊!”肖中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