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有種,你這個奇葩的怪人!我玳瑁能為你做點什麼贖罪,也算可以了!”玳瑁心中暗道。

正當奶孃爬起來,摔得她似乎是直不起來腰,勉強挪蹭到椅子上坐半撅半坐著,以衣裳袖子將臉上泥擦乾淨。

貴妃在花園中走過來,鞋底上自然是沾滿了花園中潮溼的泥土,這一會兒,奶孃的腦袋上臉上全都是。

“咯咯咯,怎麼了這是?”溫婉的聲音跟她的腳步一併出現在室內。

從口氣上來聽,似乎是與其走個對頭碰的貴妃沒有搭理她,令其惱火;又似乎是貴妃授意她前來,總之,一肚子的斜火衝著奶孃發,她好像是很有底氣呀!

室內一陣的安靜。

只聽到奶孃以袖子快速的擦拭著臉上的泥土發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響。

“貴妃娘娘剛剛又命你跪地啃草了吧,啃得滿臉是泥?你怎麼在誰的眼裡都是牛馬啊?咯咯咯......”

溫婉故作驚詫道:“快說,是不是剛啃完草,你啃得舒坦嗎?老畜生!”

‘啪嚓’

一記耳光重重煽在奶孃的臉上,溫婉形同撕掉面具的女鬼一般,呲牙咧嘴露出她兇惡的原形吼道:

“你她孃的知道嗎?

就因為你上次啃草的數量不夠、姿勢也不對勁兒,被太子殿下責怪關起來的我,兩次熱得暈過去,險些沒被悶死到裡頭,全都是你的錯!

你的老賤命,死上八遍、十遍都補償不了我,知道嗎?

跪下,你給我跪下磕頭,說你豬狗不如,我今天饒你不死!!!”

話音不落,溫婉伸出乾枯的手,一把蒿在奶孃的頭髮上,想將她按得跪地磕頭求饒!卻沒有想到,忍無可忍的奶孃,抬手猛然間回煽了溫婉一個大嘴巴!

猝不及防!

溫婉踉蹌向後退了數步,萬萬沒有料到奶孃會出手打她,本以為奶孃會跪地祈求憐憫,繼續如牛馬般啃草!

“你個老不死的,你個老畜生,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溫婉突然發了瘋一般地抄起四腿長角桌上擺放著的一隻雙耳大肚子白瓶,瞅準了奶孃的腦袋,用力砸了過來!

‘啪嚓’

‘嘩啦’

‘撲通’

響聲過後,奶孃倒地鮮血如注流得滿地皆是......

溫婉似是看見了血,一下子將她嚇住了,雙腿一軟,差一丁點兒一屁股坐在地面上,踉蹌轉身而逃,出得門口時,將門緊緊地給推上......

室內安靜極了,沒有一絲的聲響,奶孃似是暈死過去了。

玳瑁在也忍受不住,這個時候,哪怕還沒走遠的貴妃跟溫婉掉頭回來滅口,她也要出去救活奶孃!不論她是否會跟從前一樣,嘴裡連半個感激的字兒都不往外吐!

猶如一條魚兒一般,順著床榻之下游了出來,不是不想站起來,而是渾身麻木,早已經不聽了使喚,好像忘記了還會直立行走,唯有大腦還是清醒著的。

滿地都是花瓶的碴子,片片瑩白的碎碴子泡在鮮紅的血液之中,白白紅紅,紅紅白白,仿若溫婉一下子將她親姨娘的頭給爆開,腦漿崩裂!

“奶孃,奶孃,醒醒,你醒醒呀!”

玳瑁委地而坐,直接將奶孃抱在了懷裡,抱得緊緊的將胸口壓在她腦袋的傷口上止血。

向窗外看了看,沒有人,第一個反應就是在此時,她不能大聲的喊人求救,以免打草驚蛇。

她能感覺到懷中的奶孃沒有死,只是巨大的打擊加上大量的失血令她昏死過去了。

“奶孃,你為什麼不躲呀?”玳瑁低聲問道,“你為什麼不躲呀?”

在溫婉舉起花瓶砸來的那一剎,奶孃確實沒有躲,只是下意識的將頭偏轉向了一側。

哀大莫過於心死,她的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