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灰蘭無緣無故險些被太子給掐死以來,她好像變了,變了凌厲了許多。

只有經歷過死亡的人才更懂得生命的可貴,才更有勇氣去動手收拾這些害人精!

轉身而出,太子妃的腳步還是沒有往回走,徑直的走向奶孃處,她想看她一眼,哪怕她還是不說一句話,好相信她的直覺沒有錯,奶孃怎麼可能就不是太子的生身之母呢?

有時候,她過於倔強的性子,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事情要是不想出個所以然來,她能憋得發瘋!

室內掌著燈。

玳瑁上前竅門,半晌無有一聲。外面的天黑著,奶孃她總不至於這般時候還站在樹影裡看著什麼,明明就是屋子裡,偏偏裝作不在室內。

“奶孃可能歇息了,媯娘先回去吧,明白日裡再來。”灰蘭勸道。

“古怪得太離譜了,天色一黑就睡了,保準明早天不亮就起了。”玳瑁咕噥道,“聽說,奶孃這般歲數的人,是沒有多少覺的。”

又在門口前站了一會兒,安靜的室內一聲沒有,若不是掌起了燈,準會以為是一間空著許久的屋子。

“娘娘,我算看出來了,若是想見奶孃,咱們這種循規蹈矩的方法不對勁,肯定見不著她就是了!”玳瑁小聲道。

“你想說什麼?”灰蘭問道。

“堵,”玳瑁道,“什麼時候堵著,什麼時候算見著了!”

“哦,”灰蘭道,“娘娘,她的話不無道理,我也是這麼想的。今兒晚了,咱先回去。”

也是很無奈,太子妃轉身而回。

“可有見到太子回來。”環顧著室內,很是安靜,宮人垂手而立,她問道。

“回娘娘,不曾見太子回來。”小宮女冰蕊道,“娘娘快用晚膳吧,都過去一個時辰了。”

稍刻,簡單的用了些,換下了衣裳歇息。

她取了針線,將那三顆玉石子再次繡回衣襟當中,劉公公的話,響徹在耳朵邊上,她反覆的琢磨著。

這一刻,她有些動搖,開始懷疑她的直覺。

就比如說,十分有把握認定的奶孃就是太子生身之母一事,真相卻跟本就不是,而她卻從這個圈子裡頭繞不出來。

那麼,她也非常有把握確定的喋虛先生就是六一,這會不會也出錯了呢?

驀地,手指一陣刺痛,針直接紮在手指上,滲出血來。她急忙的以手帕擦拭了一下,加快了針腳。

她不敢想,喋虛先生若不是六一,應當怎麼辦?她曾經為他還活著,高興到泣不成聲。

她想見上喋虛先生一面,是不是六一大師兄,只一個背影足矣!

但是,怎麼樣才能在不引起別人警覺之下,見上他一面呢?她緊鎖著眉頭深思。

她能感覺到,劉公公並沒有將事情全盤托出,或是突然出現在眼前之物令他感覺到震驚而說了幾句,然後,又往回收著,掩飾著自己失控的情緒。

看得出來,劉公公對太子有所防範,而她的身份卻是太子妃,又怎麼可能不設防,雖然,彼此間算是瞭解。

玉石子共有七顆,又是春霞珍愛之物,卻隨著春霞的薨逝而消失不見,那麼,為什麼會出現在六一大師兄的手中呢?而他真實身份卻是胡百閒!

自小到大的病秧子、藥罐子胡百閒,京城人哪個不知道呢?

說不出來,自打知道了自小便與這病秧子、藥罐子定了親事的她,是有多麼的難受?然而,命運的捉弄,在參選太子妃退過親後,卻發現胡百閒竟然是她深愛著的六一大師兄!

聞得他葬身火海,她已失半命。

入得宮來,她鐵了心,有朝一日非得燒死那胡大惡人,為他雪恨!卻不想,因這三顆玉石子,牽出了他與春霞之間不為人知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