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是接下來他對太子妃的折磨會越來越厲害,恨的是他發起瘋來是如此的不可理喻跟愚昧!

倒在床榻上的太子妃動也不動,嚇得臉色刷白的小宮女冰蕊,眼淚汪汪的看著她,不一時,又召喚道:“娘娘,娘娘,你沒事吧?別嚇我呀,嗚嗚......”

玳瑁端著一碗冰水上前,溼了手帕,輕輕的擦著她嘴角的血痕,蒼白的臉色,雙頰被抽得通紅,禁不住的讓人心疼。

“娘娘,在莫管閒事了,方嫣紅與其兄方一世小人無二,所用手段卑鄙至極!”

玳瑁哭腔勸慰道:“即便是如此,奶孃一定是知道娘娘匆匆去了為何事。

而她,可到好,站在門口前只是看著,卻一句話也不說。

奶孃的沉默,說明了她的無情與麻木,可能是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原因,令她不肯開口說話,但也得分什麼事情跟什麼時候啊?

可憐了娘娘白白被打,可憐了娘娘惦心著她的心,全然不顧的沉默著。

娘娘對這個奶孃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完全沒有必要再多做一點點的事情!”

不難從玳瑁的話裡聽出,她對這個沉默著的奶孃已經絕望了!

覺得奶孃的沉默是一種無情無義、麻木不仁,而別人對她的一腔熱情,形同熱臉往冷臉上貼,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不要再有下一次。”灰蘭上前眼中噙著淚祈求道,“這個奶孃,不值得太子妃娘娘如此!”

看著灰蘭跟玳瑁刷白的臉色,太子妃的心都在顫抖,她們倆個自小跟著她一起長大,雖為主僕,卻情同手足一般。而恰是今日裡,聞得太子欲杖斃誓死護著她的灰蘭,令她的心都在顫抖!

“嗯,”她抬手抹掉了灰蘭臉上的淚,點著頭。

稍過片刻,小宮女冰蕊端來一碗溫水,她起身抬起左手去接時才忽地發現手中還緊緊地攥著那幾塊拾起來的碎布。

驀地,那一種熟悉的顏色躍然眼前,揮之不去。

少喝了一口水,她躺身歇息,命灰蘭守在門口處不準人進來,她想安靜的歇息一會兒。

諸多紛亂的思緒紛至沓來,她根本就無法安靜下來。

她將那幾塊在手中攥出褶皺的碎布,一塊一塊的攤開在眼前,就像拼板一般,其中的一塊上面以金絲繡著雲紋,不規則的邊角是剪刀剪碎明顯的痕跡。

她從這幾塊碎布上,分辨不出來沒有剪碎之前是樣什麼東西,或是一塊手帕,或是一件衣裳都有可能。

而令她熟悉的是,這幾塊碎布的顏色,由墨綠漸變到碧綠,雖然有些褪色,卻與她手中那三顆玉石子之色一般無二。

她甚至生出了一種假想,就在第一眼看到之時,仿若這碎布在沒有被剪碎之前是一張棋盤,而那玉石子落在其上,恰與它煜煜生輝!

她不明白她為何會生出這種想法,分明是兩件毫不相干的東西,而冥冥之中卻有著一種難以用語言描述東西,在牽引著她往這方面去想。

她放下手中的一塊碎布,閉上眼睛,將手臂壓在額頭之上,想歇息一會兒,而她的思想卻片刻不得歇。

思緒在腦海中翻騰,她暗自揣度:

“奶孃確為太子生母這假不了,絕對有把握的這麼認為,眼睛裡藏不住真情。然而,奶孃會不會與春霞有著什麼關係呢?”

驀地,她坐了起來。

頭一回生出這樣的想法,皆因手中這幾塊被剪碎的碎布。

當她再一次仔細的看著那碎布上金絲線繡著的雲紋,彷彿眼前出現一片碧綠色的水面,金色的霞光冉冉升起,飄蕩在水面之上煜煜生輝。

“呀!這哪裡是雲紋的圖案,分明繡著的是水面鋪霞......,難道,難道春霞生前最喜愛的顏色便是碧綠之水色,而最喜歡的畫面就是這水面鋪霞?”

她翻身而起,抓起碎步揣在懷中,直奔書室而去,她要再彈那首《春霞曲》,細細感應曲中那初起水面倒映霞光,而後夕陽金輝遍灑之意境......

她來不及穿上鞋子,害怕思緒接不上,開啟房門就衝了出去,嚇得守在門口處的灰蘭跟玳瑁是目瞪口呆!

“娘娘,你這是夢遊了嗎?鞋子都沒有穿啊?”灰蘭驚詫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