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的話也說不出來,懵懵地望著他。

形若扣著面具的臉,毫無與之說著關心的話匹配的表情,只有那一對遊移不定的眼珠是在來來回回活動著的。

一陣的靜默。

稍後,他移動了一下椅子,依然是沒有什麼表情的說道:“你慢慢吃著,我先去忙著。”

轉過身,朝門口走去,瞥見他踩著有些凌亂的腳步,走出室內。

空蕩蕩的門口處無有一人,她卻呆呆的向外張望著,只覺得他的背影之後出現一張臉,一個人站在那兒。

是貴妃。

她站在那裡,衝著她獰笑著。

臉上掛著洋洋自得的神情,而那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情真是令人不勝的憎惡,形同掙脫地獄牢籠的魔鬼,什麼罪惡的勾當都能幹得出。

她閉上了眼睛,不想多看那鬼影一眼。

她以手撫著平平的腹部,彷彿還是昨日隆起如小鍋一般倒扣著的孕肚。

若不是他早起共用早膳之時,命令著她換上貴妃所送的那件大紅衣;

若不是御馬場他一直緊緊牽著她的手,暴露了他心中所思......,她不可能想得到,他是任由貴妃所擺佈的一顆子?

宛若牽線的木偶,任由操縱,而他卻是高高在上的太子,這是為何呢?

不惜賭上妻兒的性命,也要聽從擺佈,到底是他根本不在乎什麼?身邊的女人多得是,誰都能給他生,還是這個狠毒的女人,抓住了他的軟肋將他操控,玩弄股掌?

‘實在對不起,一瞬間本能的反應,不是存心故意。’

這是在她醒來後,聽見他禱告一般跪在床榻前懺悔的話,並且哭泣不止.....,這不像是一個什麼也不在乎的人所能說出的話,他有沒有真感情,她能看得出。

紛亂的思緒,攪得她頭痛不止,蜷縮在椅子當中的她,伸長的脖子,向窗外望了望。

......

一陣陣鳥兒的啼鳴,清幽悅耳。

北方的暮春時節,才正是百花競妍之時,大概相當於南方的孟春,而南方此時早已經進入了初夏。

出來散散步,沿著林中的小徑向前走。

身體感覺被掏得空空,只剩得一具軀殼,機械又茫然的向前走著。

狹長彎曲的林間小徑在腳下如長蛇一般彎曲出優美的曲線,縱是技藝巧奪天工的雕刻師也未必能雕刻出來如此優美的曲線。

陽光穿透林木的枝幹,在小徑上投射下橙色的光影,微微晃動,光怪陸離。

頭重腳輕,虛弱無力,只感覺腳步有些踉蹌,就好像腳下一根細若小手指般粗細的樹枝就能將自己絆倒,狠摔在地,然後,被淚水糊住雙眼。

一隻雨燕貼著地面疾飛,烏黑的羽毛,剪刀似的尾巴打在草葉之上。

仰頭看著天空,天空被樹木茂盛的枝葉拉上碧綠的帷幕,一絲絲的光影從帷幕的縫隙裡透了進來。

一處歇息著的涼亭條椅上,她坐下來,感到腰膝痠軟,兩腿發沉,沒有一點的氣力。

木板的製成的條椅,高矮適中,又被陽光暖熱給人一種舒適的感覺,她闔上雙眼,拋掉紛亂的思緒,靜靜的聞聽著林中清幽的鳥啼。

......

‘咳咳,’

一聲鳥鳴在簷東,他捲簾而出。

“少爺,不可出來啊!醫者可是交待了好幾遍,我也跟著點頭了好幾遍,你這臉怕見風,怕見風啊!”

四津眼睛瞪得多老大,嘴不得閒地說著:“不是我斗膽嚇唬少爺,若是摘掉紗布的那一剎,臉上落下了疤,少爺可別怪我沒提醒著啊!”

“咳咳,哪來那麼的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