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寶劍。”她自言自語道,“劍若其名,劍鋒之快可追天邊之霞。”

剛收起寶劍之時,忽聞得腳步聲在身後響起,轉過身來見灰蘭懷中抱著一把琴站在門口處,臉上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怎麼回事?”太子妃走向外室問道。

“娘娘,我也不知道怎麼說這件事又怎麼說這個人?還有怎麼有這麼熱情又木納的人,真是又惱火又可氣還很可笑,又好像故意跟我唱反調又挑不出來毛病!”灰蘭把琴放在桌案上,兩手掐腰,有些語無倫次說道。

“琴絃修好了!”太子妃道。

“我跟書閣當中那個小太監說,以前這把琴絃斷時劉公公修好,此時又斷了,還得煩勞劉公公將琴修好,務必替我找到劉公公或轉達此事。

他竟然說不用找劉公公,宮中有人專門修理琴絃,而且他就會,說著話,就上來修。

我一再跟他說,非得劉公公來修,他就猶豫著讓我放下此琴,過兩日再來。

這不是,我剛剛去了,琴修好了。

我就說我要當面去謝謝劉公公,他跟我說,沒有見到劉公公,特意將琴送到宮裡修琴最好的師傅跟前修好的,而且換上了最結實的琴絃,保彈十年不壞。

我被他的熱情,震驚跟惱火得說不出來話,他還直抓腦袋,不知道我為何有些不高興,好像琴修得不太滿意可以重頭再修!”灰蘭哭笑不得說道。

“咯,他不是也說放下此琴,過兩日再來之話。”太子妃道。

“是啊,他確是如此說。”灰蘭道。

“有可能,劉公公還有到書閣之時,務必要見劉公公一面。”太子妃沉思道。

稍刻,入得內室,手握寶劍出,劍身輕輕落在琴身之上,稍用力,聞得‘砰砰’兩聲,琴絃被切斷兩根,緊跟著說道:“明日裡再次送去,只言兩彈兩斷。”

灰蘭點頭後,上前將琴包起。

深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忽聞得轟隆隆的雷響起,緊跟著傳來雨點拍打在窗欞上的淅瀝之聲;

睏倦卻又睡不著,她以手指輕輕捻動著繡在衣裳當中的那三顆玉石子,感應著他。

半夢半醒之間似乎看見睿王引兵、六一大師兄還有何夕、卷昊緊緊跟隨,皆被叛軍團團圍住在正當間,衝擋廝殺,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似乎又看見六一大師兄滿身是血的踩著屍堆向她走來,並且清楚地聽他說道:“不要擔心,我死了無數回,終是死不了的!”

忽然想起,最後一次相見,他就是說過這句話之後才離開。而後聞得他葬身火海,親眼看著他出殯的隊伍形若擺開的長蛇陣街頭遊過,而他卻沒有死,真的沒有死!

“你不會死的,”

她夢語一般道,“你就要回來了,就要回來了!等著我為你去解開這個謎團,為何這三顆玉石子為春霞之物?你與春霞之間有著怎樣的關係?相信我,六一大師兄,我一定能為你做到,不惜付出代價,只要你活著回來,回來!”

她的語調倉促卻極其地肯定。將繡在衣裳當中的那三顆玉石子緊緊地攥住。

一陣雷聲轟隆隆地滾過頭頂,雨聲變大,嘩嘩不止......,自小到大,在她落淚之時,多半天空都會降下大雨,似也因她的悲傷而悲傷......

早起。

她對著鏡子在蒼白的臉色上印上粉紅色的胭脂膏,以手指肚慢慢的暈開,剎那間,臉上似開兩朵人面桃花,顯得她容光煥發。

用過早膳,肖中太醫前來彙報梅霞昭訓近況道:“太子妃娘娘放心,梅霞昭訓胎相穩定,這兩日來心情漸好,飲食漸增。”

“好,今日裡宮中逢著端午家宴,安排在午時前後。人多天氣悶熱,還需給梅霞昭訓服用些安神鎮靜之藥,在不影響胎兒的情況下。

梅霞昭訓喜清淨,我會安排人等提醒著她早些回來歇息。

還有,延慶宮中有四位有孕者,月份皆不小,還請肖太醫多安排幾位太醫跟隨,以備隨時出現的意外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