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湛盧在焉(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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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顏人雖未到,話聲卻已傳了過來,道:“王禪,你本為楚國相國,引十萬楚軍迎戰神族,不想功敗垂成,竟致國亡家破。而後孤身潛逃,投奔我項府,本應克己守禮,不想竟心懷歹念,暗中刺探我項府機密。我要拿你,合乎情理,卻問有何不可?待擒住了你,咱們便去面見君上,一切事情自有君上定奪。”
楚歌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項顏這人竟如此厚顏無恥,分明是他暗藏殺心,如今雙方撕破臉皮,卻反咬一口,歪曲事實,誣賴他人行為不端。
王禪譏笑道:“呵,項公果然不愧為魏國上將,既驍勇善戰,又富於智謀,只是膽略稍嫌小了些,竟不敢與老夫當面敘話。”
項渠指著王禪,怒道:“老賊好膽,竟敢辱及家父。今日便是君上在此,也保不住你的項上人頭。”
楚歌跨前一步,厲聲道:“項渠,你父子口口聲聲要將我們擒住,交給魏王發落,如今我們便與你同去王宮,你敢放人麼?”
項渠道:“呵,一個行事鬼鬼祟祟的雞鳴狗盜之徒,也敢在此大放厥詞!”
楚歌還待再說,王禪卻伸手攔住,將他護在身後,傳音道:“公子,全神戒備。項渠此時殺氣暴漲,要動手啦。”
項渠神色冷漠,死盯著王禪二人,身上逐漸瀰漫出一股可怕的氣流,如浪潮洶湧,將他包裹於其中。
此間眾人見狀,皆暗暗心驚。這般異象,乃是橫練肉身,煉體達到極致方能顯現出來。
世間修士皆由煉體而起,可是肉身能煉到這等地步者,卻是萬中無一,可說世所罕見。
王禪也是暗暗驚:“這等肉身,幾近於法體。煉至大成,便可鑄造不朽之軀,即使人死而身不滅。只可惜我現今道行不存,只憑元神維繫肉身,不然可施展降魔鍛造篇的功法,與他在力量上一較長短。”
項渠右手緩緩抬起,喝道:“劍來!”話聲未落,一柄通體烏黑的長劍破空而來,落在他手中。
楚歌見那劍渾然無跡,湛湛然而黑色,心中不禁好奇:“這是什麼劍?我怎的竟有一股強烈的壓迫之感!”
王禪嘆道:“好一把湛盧劍!據傳此劍之成,精光貫天,日月爭耀,星斗避彩,鬼神悲號!越王初得之,便稱其為天子劍。後來越王身隕,此劍就此消失,下落不明,沒成想竟落入你手中。”
項渠道:“呵,老賊竟知湛盧之名!你曾斬道,我以此劍斬你,倒也不枉了。”
他手握湛盧,猛地拔高而起,一劍劈下。一道道劍氣橫空而出,如波浪翻滾,朝著王禪二人斬去。
項府諸人凝視項渠,心中皆不勝讚歎。平日與二公子校場演武,素知他武道無雙,卻不知劍道竟也這般了得。
此時,王禪周身也泛起一簇簇光芒。這光芒聖潔無暇,兀自流轉,漸而形成一道光幕,將王禪、楚歌二人籠罩其中。
隨著項渠身形逼近,劍意越來越強,漫天劍光幾欲凝成實體,一道又一道,斬在那光幕之上。
待到那諸多劍意消耗殆盡時,項渠已然揮劍而至。湛盧劍裹著強橫劍意,攜項渠一斬之威,砍在王禪祭出的光幕之上。
兩相碰撞,一陣洶湧的氣浪向四周衝擊而來,在場諸人連退數步,方才穩住身形。
一片光華落幕,項渠持劍而立,神情凜冽。王禪身形趔趄,與楚歌二人重重踩在屋頂,連連後退。
王禪不禁嘆息,暗忖:“我初見項渠,便覺他氣運甚隆,一時不明所以。而後湛盧劍出鞘,才見端倪,原來竟是天子之氣。只是自夏帝斬天后,天道便已殘缺,他哪裡來的天子氣運?”
項渠斜睨王禪,心中暗自冷笑。人族無聖,仙人便可稱煉氣士巔峰。世間修士為躋身仙人,證道長生,歷經千災萬劫,可說十死無生。
你王禪既有幸斬道,成為仙人,該當好好珍惜這一份來之不易的修為,不成想卻為了楚國賤民,區區螻蟻,竟跌境散道,實在可笑至極。你既然如此不智,那今日亡於我劍下,也怪不得他人心狠。
“死!”項渠大喝一聲,又將湛盧劍橫劈。
霎時間,萬千劍意湧現,於半空之中疾速旋轉,如漩渦一般,朝著王禪席捲而去。
王禪面色微變,忙將羽扇收了起來,向前跨出一步,一道虛影竟於背後出現。
項府之上,天地規則化作符文,紛紛湧現,循著大道軌跡運轉,漸而形成一個碩大的人影,恍若神靈降世,當空而立。
饒是楚歌,與王禪相識十數載,可說知之甚詳,也不由得咋舌不下,喃喃道:“這便是仙人麼?竟可使出這等神通,豈是人力所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