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天傍晚掌燈時分,顧欣慈正陪著朱嬸子母女用飯,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喧譁之聲。有人大喊,

“不好了,出事了,有人跳河了!大家快去救人啊!是個年輕女子!”

什麼?有人跳河?驟然聽到這個訊息,顧欣慈心頭重重一凜,雖情知這事跟她無半點關係,但猛然聽到有人輕生,還是個年輕女子,一顆心未免有所觸動。

哎,也不知道有什麼坎兒過不去,走這條道,只希望人沒事就好。

卻在她這想法一閃而過時,朱荷香突然看了她一眼,卻又飛快轉頭同朱嬸子說:“娘,你說跳河的會不會是顧雲鳳啊?”

“嗯?你這丫頭怎麼會這樣想。顧雲鳳那丫頭能有一百個心眼子,天生就是個只能讓別人吃虧的主,她要跳河除非天地倒轉!”

朱嬸子篤定地說著,揮手讓荷香別瞎猜吃飯要緊。荷香便不言語了。

誰知,就在三人將飯吃完,打算早早安歇時,朱家大門被人砰砰砰被人打外面一陣亂砸,有數道聲音在外高聲喊話,

“顧家二丫頭在這兒吧,你知不知道,你堂妹顧雲鳳跳河尋死了!”

“顧欣慈你這個女子可真夠能的,一張臉變成醜八怪了,還有本事搶人親事,做這樣的下作事,就不怕遭報應?”

“顧欣慈你這人可真不是玩意兒,看著老老實實盡做缺德事,咒你不得好死!”

“與其咒她死,不如咒她被謝家人休棄,不要以為搶來的東西就能成自己的,這個賤人!”

汙言穢語,隔著大門就這樣肆無忌憚闖了進來,聽了幾句顧欣慈猛地站起身,朱嬸子卻一把將她攔住,豎著眉毛大聲道:“欣慈,明日你就要出嫁,不適合這時出頭,看嬸子的!”

說著,朱嬸子三兩步跑至院子,搶過院角上放的一把掃帚,就要往外衝,關鍵時刻卻又被顧欣慈快速攔住。“算了嬸子,沒必要跟一些不講道理的人較勁兒,”

“別攔我,嬸子受不了這等氣!”朱嬸子卻一把掙開顧欣慈攔著她的手,怒氣騰騰直接跑了出去,事已如此顧欣慈自不會幹看著,連忙跟了上去。

朱嬸子氣勢洶洶開啟門,衝著外面人群就是一通罵:

“方才是哪條狗在我門前亂吠,張三媳婦有你吧,我倒要問問你這個小娼婦,有啥資格胡咬人,你全家就沒有一個好玩意兒,你漢子當年闖寡婦門被人打殘了,你更厲害,男人剛癱床上,你就迫不及待跟小叔子滾一張床上,沒有人倫的東西,也配在老孃門前叫囂!”

“還有你李四,年輕時你就跟顧雲鳳她娘拉拉扯扯不乾不淨,這是替老情人出頭兒來了,不如先看看自己的屁股乾不乾淨!”

“週五方才喊的也有你吧,呸,不要臉的狗東西,為了娶一個破鞋,把自己親妹子嫁一個老頭子做小妾,你又是什麼好玩意兒!”

“還有你鄭六,成日家賭錢,爹孃的棺材本都被你輸光,又將老婆孩子賣了繼續賭,六十歲的老孃也攆出去做工,你也配當個人,畜生都比你強!”

“你、你、還有你,這是給你們臉了上趕著替顧家出頭,大家一個村子的,顧家是啥人誰不清楚,我看都跟顧家那幫糟心玩意兒一路貨,昧著良心說話,就不怕影響子孫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