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得跟來看看。

可小心靠近後仔細一瞧,這莊稼漢不是林裳還能是誰?

白牡丹的婚事吹了,可聽說那林公子還在城中,自然要把握機會。她父母在第一時間打通關係,畫了林裳的畫像讓她記熟了。現在這林裳就是化成灰了,孫蓮意都能認出他來。

要是能傍上這高枝,哪裡還在乎白家鋪子,直接去京城就能當王妃,有一大群僕從只聽她吩咐,呼風喚雨的。

孫蓮意平日就住在偏院裡,她想進大堂跟這兩位公子說話,那些僕從當然不能隨便阻攔。

原本大廳裡,林裳和殷程雪相對而坐,還在相互明裡暗裡擠兌著。

任何人跟林裳在一起,哪怕是殷程雪這樣穩重如山的,都會立刻年齡減半,像個小孩子似的跟他吵架。

林裳吵架東扯西扯的,像極了潑皮無賴,胡攪蠻纏,吵到最後,以前十有八九是對方忍不住揍林裳一頓,把他揍到再也不能開口說話才告終。

自從他成了小王爺後,倒是很久沒被這麼對待過。

這次倒是還沒等兩人爭論出個結果,孫蓮意卻娉娉婷婷走進來了。

她在林裳身邊一坐,對著他使勁眨眼睛。

林裳立刻就沉默了,恨不得有人能立刻打他一拳,把他打得抬走去看郎中。

他像身上裝了個彈簧似的,坐到了殷程雪身邊靠近上位的那把椅子裡。

左邊是空的,右邊是殷程雪,除非站在他身邊。

這孫蓮意總歸有女孩子矜持的,沒辦法再站著黏他。只好在他對面坐好,繼續隔空使勁拋媚眼,還殷切地叫林裳吃糕點,問東問西。

殷程雪並不在乎此時被她冷落,反而相當慶幸,揶揄林裳:“林公子豔福不淺。”

林裳轉頭甩他一個眼刀:“送給你你要不?”

殷程雪拱手:“擔當不起!”

林裳拍他肩:“不用客氣,你來求親的也是白家,這孫姑娘怎麼說也跟白家沾親帶故的,又住在白家,就是白家人了。”

孫蓮意自然聽得懂這意思,心下惱火,表面上又不敢得罪林裳。

這種紈絝公子,脾氣倔眼光高,會嘲諷別人都是正常的,她可不能隨便就這麼被打退。

孫蓮意甩著帕子笑道:“兩位公子說什麼呢~才剛見面,別說親事不親事的,林公子,聽說您在村裡開了個造紙作坊,生意可還好?”

林裳打著哈哈過去了,轉而提到殷程雪的作坊:“聽說殷老闆最近轉行做陶瓷了。”

殷程雪眉毛一跳,笑容風雅:“確實。”

林裳:“殷老闆這樣老奸巨猾的商人,一定是有錢賺,才會開的。眼看造紙生意要黃了,不如我把那些推翻了,重新改成燒陶如何?以後殷老闆做什麼生意,我就跟什麼生意,一定能賺得缽滿盆滿。”

殷程雪笑著說:“不敢當,哪裡像林公子這樣,為了周圍村民都能用上更廉價可得的紙,可謂是功不可沒。要是村裡多出些寒門書生,來日那村成了狀元之村,林公子可謂是開山始祖,將名垂千古啊。”

孫蓮意托腮,一臉花痴的樣子,完全沒聽懂兩人在說什麼:“是啊,林公子可厲害了,做什麼都是最厲害的!”

林裳惱火得很,剛想回敬給殷程雪的話,全被她打斷了,心中對她極為厭惡,惡狠狠地轉頭瞪了她一眼:“厲害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