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孫蓮意隨手給了她們幾件之前在街上買的胭脂水粉,她們便開了門。

要知道若以後白家落寞,這些侍女都會被遣散,重新透過牙婆再轉賣。但如果抱緊孫家的大腿,便還能有個好去處。

侍女們精得很,才不是只為了這麼點蠅頭小利呢。

孫蓮意身後跟著作坊老爺的女眷,她們不請自來,跨入外屋好奇打探。其中一大部分人常年住在村裡,從來沒見過城中豪華的宅邸,不識趣地東摸西摸,大呼小叫,讚歎白老夫人屋中擺設如此奢華。

另幾個高傲地說起這些擺件的價錢,直接將白老夫人的屋子當成了瓷器店。

這都要拜孫蓮意所賜!

真是個忤逆的東西!

白老夫人氣竭,忍住沒有破口大罵,給老嬤使眼色,叫她趕緊將白牡丹叫回來。

為了拖延時間,她叫侍女給她戴頭釵。

可孫蓮意居然連這個時間都不給她:“姨,外面都是表親,不用打扮得這麼奢華。再說了,您不是生病了嗎?穿金戴銀的對病人不好,還是寡淡些更舒適。”

……

“不好了,白老夫人暈倒了!”

白牡丹剛被召喚回宅邸,就聽見守門僕從的大喊,腳步加急,穿過迴廊來到堂屋。

堂屋之中,一群人圍得水洩不通。

在這些人的中間,她的母親臉色蒼白,躺靠在老嬤懷中。

郎中已經被招來了,當場施針,掐著手掌中的缺位。

老嬤給她母親扇風,連聲呼喚著她。

小萌萌一個人站在後面,抱著桌子角,皺著小眉頭,擔憂地看著大家。

“發生了什麼?”白牡丹跨入門檻,瞪大眼睛,震聲問。

親戚們回頭一看,發現是白牡丹,並沒有因此挪動位置,也完全沒將她的問話當回事,又都轉過頭去看白老夫人。

他們可是連白青梅都沒放在眼裡。

這次一擁而上,就是為了奪走主家商鋪。

之後這主掌之權到底落入誰家,這是另一回事,白家都擁有商鋪這麼久了,是應該換了個人噹噹了。

小萌萌看見了阿孃,飛撲過來抱住她:“外婆被他們氣暈啦!他們一起欺負外婆!”

她的小奶音細聲細氣,在郎中混亂的治療中並沒有引人注意。

白牡丹用力抱了抱她,將小萌萌先放到一邊。

孫蓮意發現白牡丹來了,假裝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淚珠,擔心地說:“姨居然病得這麼嚴重,伯伯舅舅們也沒說什麼呀……她自己就倒了。”

聽見她的免責宣告,在場的老爺們紛紛稱是。

白牡丹眯眼,並沒有立刻懟他們,擠開眾人來到白青梅身邊等候。

湯藥已經熬好了。

門一開,冬日凜冽寒風,混著越來越大的小雪,將藥苦味變得愈發辛酸。

白牡丹親自喂她母親喝藥,小萌萌也擠了過來。

中藥好苦,白青梅喝幾口就犯惡心。

小萌萌給她順氣,接過老嬤手裡的話梅,塞到外婆嘴裡。

不過多時,白老夫人的氣色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