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屋前的椅子乾脆是一方圓木樁。

他們走到哪,都有人打招呼,還會送上自己做的吃食,兩人都沒有接,清楚這些人手裡吃食根本不多。

“沈公子你就收下吧,我這些天在城裡做事,賺了些錢,買了麵粉,剛做好的麵餅,一點心意。”老婦人端著青灰色有著豁口的碗往沈玉棠身前送。

沈玉棠推過去,“大娘不必如此,我不缺衣少食,倒是這邊吃食不多,大娘可以分給鎮上的孩子們。”

老婦人道:“我們總得報答你們啊,這些不算什麼,但沈公子若是不吃,我們心裡跟過意不去。”

沈玉棠道:“那我嘗一塊。”

“哎,這塊好,還熱乎著。”老婦人重重應了聲,高興地挑了塊色澤最鮮亮的遞過去。

沈玉棠剛咬了一口,後面就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回首一望,是府上的護衛。

“公子,公子,快回去吧,大事不好了,夫人病危,已經昏迷了。”

護衛還不及下馬,拉住馬就將府上的急事說出。

沈玉棠聽到訊息險些站不住,問了聲:“我孃的身體不是好好地,怎麼會……”

護衛道:“玄兔姑娘已經診斷了,夫人確實快不行了。”

沈玉棠一陣恍惚,腦子裡都是那句‘夫人快不行。’

“你送元大人回去,馬給我。”

她這一路急促揮鞭,催著馬兒加快速度,在街上還差點撞到了人,等回到府,她的眼睛已然紅了。

匆匆來到母親床邊,見她臉色蒼白,氣若游絲。

“娘,娘,這是怎麼回事?你的身體不是……不是一向不差的嗎?”她聲音微顫,握緊母親的手,入手時感到一陣涼意。

沈夫人欣慰地望著屋內的幾個後輩,都是她一手帶大的,現在都長大了,成了大姑娘了,也都有了自己的主張,不再需要她在後方為她們操持了。

此刻的她很是虛弱,唇邊還有一抹鮮紅,她輕聲道:“玉棠,以後沈家就交給你了,為娘不能再幫你什麼了,你要好好的。”

沈玉棠道:“孃親,你別說了,到底是什麼病,肯定還有的治的。”

她看向玄兔,玄兔擦掉眼淚,搖了搖頭,“夫人是中毒,中毒已久,早已侵入肺腑,就算我師父也沒有法子。”

“中毒,什麼毒?!是毒就一定有解藥的,對不對?”沈玉棠壓著哭腔,她不願相信擺在眼前的事實。

“玉棠!你是一家之主,不要亂了陣腳,所有人都可以慌可以哭,你不可以!”沈夫人躺在床上重聲訓斥著。

“咳咳咳……你們先出去,玉棠你留下。”

沈夫人再次咳出鮮血。

玉簪他們應聲退出去,房中只留下沈玉棠與沈夫人,她坐在母親身邊。

“娘,你為什麼會中毒?”

沈玉棠強壓住眼中的淚水,不讓其滾落。

可眼淚怎麼能憋回去,淚珠還是不爭氣地順著臉頰滑下,沈夫人伸手為女兒拭去。

她道:“這是孃的報應,因果報應,避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