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姑都有些看不下去,私底下跟夏至叨咕說郭喜太摳。這個時候,夏大姑說了一句實話,也是一句連帶了郭姑父的話。

“他們老郭家人都摳搜。”

夏至只能笑。

郭喜雖然摳搜,但這喜宴上請的差不多都是的相知和一些街坊鄰居,那也不算失禮,大家最多背地裡說郭喜吹牛皮,貨不對板罷了。

夏至只是問夏大姑,郭喜做雜貨鋪生意是不是也這樣。

“他那是祖傳的買賣,大的剋扣他不敢。”不過也不大方,能摳搜的地方就摳搜。老店總有老店的規矩,郭喜也不傻,太砸招牌得罪客人呢的事情他不會做。有的時候他還會給客人些小恩小惠,這是經營的技巧,跟本性沒什麼關係。

另外還有郭姑父這邊的雜貨鋪比著呢。

郭喜的雜貨鋪並不大,做的大都是熟客的生意。

聽了夏大姑的話,夏至就不擔心郭喜鋪子的生意了。她也不是擔心郭喜鋪子的生意,她擔心的只是夏柱將來的生計。

田氏因為身子還不大舒服,並沒有來喝喜酒。因為她沒來,她疑似懷了身孕,但也可能是得了疑難雜症的事情就瞞不住了。

夏大姑很是吃驚,她還安慰夏至:“你~娘平時身子挺好的。這回應該也沒啥事。”

“但願吧。”夏至就說。

夏大姑就很感慨:“這人有旦夕禍福,今天沒法說明天的事兒。”

這就是所謂的無常了。

李夏說話算數,接連幾天,他把府城裡最好的郎中都給找來了,甚至請出了隱居在北鎮府的老太醫來給田氏診脈。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如果田氏是懷了身孕,那就是普通的郎中也能明白地診斷出來。

眾多郎中們會診的結果,田氏並不是懷了身孕,而是得了一種罕見的婦人病。

這個年代人的平均壽命跟夏至穿越前人們的平均壽命相比,田氏的年紀正是某些婦科疾病高危期。

夏至也不大聽得懂郎中們口中的專業名詞,不過聽的多了,她也有了自己的理解。

田氏肚子裡,其實也就是子~宮中長了東西。

這樣的病症非常消耗人,田氏以後怕是要長久地喝湯藥了。

看郎中們斟酌開出的單子,田氏以後的醫藥費應該是一筆不小的開銷。而且,以這個年代的意料水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治得好。

田氏徹底地蔫了下來。

再要強的人,這一病了,只怕都要強不起來。

雖然田氏不願意,但這個訊息還是很快被送回了大興莊。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也非常吃驚,他們的想法和夏至一開始的想法差不多:田氏這樣的人怎麼會得病。

但事實擺在面前,他們不得不相信。

“老田家的閨女這是到咱們家來要債來了。”躺在炕上,夏老爺子替大兒子發愁。之前大兒子一家讓田氏給折騰的不像樣,現在好不容易夏至出息了,又帶著一家人把日子給過了起來。田氏也不再像過去那樣填補孃家了。

可田氏這一病,事情彷彿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就她這看病吃藥的,老大賺的那點兒薪水就都不夠用,更別說養活十六他們幾個,讓大橋和小樹兒唸書了……”夏老爺子嘆息著說。

“好在還有十六,十六不是說這錢她掏嗎。”夏老太太就說。

“擔子都壓在十六身上了。他們倆那樣還想生孩子,生出來給十六養活嗎?!孽,這都是孽。”夏老爺子睡不著覺,“這個事兒,也該讓靠山屯兒老田家的人知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