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氏的臉上微微一紅:“夏至妹妹,你大寶~哥從來就是這樣,你別介意啊。”還是很小心、恭敬的樣子。

“表嫂和表哥來了,快請坐吧。”夏至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後就在地下的椅子上坐了。

小黑魚兒亦步亦趨,就挨著夏至的身邊坐了。

“這是……老叔吧。”岳氏的記性看來是相當的不錯,她並不因為小黑魚兒的年紀而有所輕慢,當即就拉了田大寶跪下來給小黑魚兒磕頭。

岳氏的動作太快了,田大寶顯然也是***練過。夏至還沒說什麼,這兩個人已經跪下來磕了一個頭。

田氏的眉頭就微微地皺了皺。

小黑魚兒倒是不慌不忙。他年紀小但輩分高,逢年過節的有人來給夏老爺子磕頭他都在旁邊。夏老爺子不肯讓年紀大的給小黑魚兒行禮,但總有那年紀小的。小黑魚兒是見慣了這種場面的。

“你倆起來吧,不用你倆磕頭。”小黑魚兒就大聲地說道。

“趕緊扶你大哥大嫂起來,地下涼。”田氏就吩咐大丫和二丫。

大丫和二丫忙就去扶岳氏和田大寶,岳氏並沒有立刻就起來,一雙眼睛看的是夏至。

“起來說話吧,不年不節的,咱們這不講究下跪磕頭。”夏至開口說了一句。

岳氏這才起身,田大寶一切都隨著岳氏,也跟著站了起來。

大家這才重新坐下說話。

“……啥時候辦的親事,我們這也沒接到信兒。知道的,說你們辦的急,沒告訴我們。這要不知道的,還不知道怎麼想呢。”夏至這麼問著,一邊仔細打量著岳氏。

岳氏的臉上微微變色,一雙漂亮的杏核眼裡就籠罩了一層陰影。不過她飛快垂下眼簾,然後才又重新抬眼,卻是笑著跟夏至賠禮。

“……是辦的急。我也是這兩天才知道,都是家裡老爺子的主意,親戚朋友誰都沒給信兒。……別人誰也說不出啥來,親戚們不挑我們的禮就萬幸了。”

岳氏的話,竟很是通情達理。

夏至隱約地抓到了一點兒什麼,因此就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她又問岳氏和田大寶是怎麼來的。“挺遠的路,咋不提前讓人捎個信兒?”

“我們來的,是……是有點兒……”岳氏的臉又紅了紅,眼睛卻偷偷地瞥向了田氏。

田氏正想要說話,立刻就將話茬接了過去。“還用啥捎信兒啊,咱家的規矩啥時候那麼大了。捎信兒了,你是能去接去還是咋地?”

岳氏聽出田氏的話有些嗆,她忙就陪笑想要解釋解釋。可小黑魚兒卻是個急性子。他一聽田氏開口就已經準備炸毛,田氏的話他聽著不好聽,立刻就瞪起眼睛來。

“咱家就有規矩咋啦,這是老夏家不是老田家。都沒來往啦,快過年了上人家來,不得先捎信兒問問。還接,你是挑理啦?你憑啥挑理,你要是先捎信兒,乾脆就不讓你來!”小黑魚兒站起來還不夠,他直接站到椅子上,一面叉著腰就對田氏嚷嚷。

田氏又氣又臊,頓時就有些下不來臺。

“小龍你跟誰說話呢,沒大沒小。我是你大嫂,你才多大,你大哥現在還在這呢,你就這樣……”田氏不把話說盡,然後就一臉委屈地看向夏秀才,“你看看,你都看見了吧。你成年不在家,你看看我……”

“娘,你差不多得了。這還有客人呢。”夏至不耐煩地打斷田氏的話,提醒她新媳婦還在這。然後,夏至才轉向岳氏,“表嫂你別多心啊。我老叔年紀小,性子直,有啥說啥,可能話不太好聽。可是吧,凡事都有個因果是不是……”

夏至這麼說著,就朝小黑魚兒使了個眼色。

小黑魚兒見田氏悶住了,夏至又給他使眼色,他也就不再說什麼,只是哼了一聲,又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

岳氏和田大寶突然到來,夏至不好無緣無故就對一個新媳婦和一個傻~子拉下臉。小黑魚兒這番罵,滅了田氏的氣焰,同時也是對岳氏的下馬威。

岳氏為什麼會嫁給田大寶?夏至可不認為她今天來只是單純的走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