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並沒有打算意氣用事,而且她也明白李夏和夏老爺子的意思。樂+文+ .遇到這樣的事情,不管她心裡怎麼想,都得理智的處理,面子上要過的去。

但夏至並不打算為了面子而縱容了靠山屯兒老田家的人。

“我知道了。我去見見那位新媳婦。”夏至曾經跟岳家姑娘見過面,當時她還好心提醒岳家姑娘來著。夏至認為,她對岳家還有岳家姑娘應該還是有些瞭解的。

“行,你去吧。”夏老爺子點頭。對於夏秀才和田氏他是不報什麼希望了,要說處事,那還得推夏至出頭。“十六啊,要是有啥不好說的,你就推到我頭上就行了。咱是分家了,但有我和你奶在,我們還能說的上話。前院的事,你當家我們都放心。”

這是明確地認可了夏至當家的身份。

“我知道啦。”夏至笑了笑,就從上房出來。

李夏、小黑魚兒和夏老太太都跟了出來。

“李夏你回去吧,我一會就回來。”夏至就跟李夏說。是這樣的事,而且對方還是靠山屯兒老田家的新媳婦,李夏是不方便跟著夏至去見面的。

“行。”李夏笑著應了,然後就要帶小黑魚兒往西屋去。小黑魚兒搖頭,他不放心夏至,定要跟著夏至。

“萬一他們欺負十六呢。”小黑魚兒很認真地說。

小黑魚兒不過是個孩子,帶著倒是沒什麼妨礙。

夏老太太還跟著夏至,她見李夏回屋去了,就將聲音壓的低低的囑咐夏至。“……銀錢這個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咱們別和他們一般見識。……你們姐幾個眼看著一天天大了,這要說親啥的,人家肯定都得打聽。十六啊,寧願吃點兒虧,咱不能讓人挑出不是來……”

世人往往都是同情弱者的。而在夏家和靠山屯兒老田家這兩者之間,生活過的比較拮据,同時還有田大寶的問題,泛泛而論,大家都會傾向於同情靠山屯兒老田家。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也就是人言可畏了。

靠山屯兒老田家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而夏至這邊卻適用於另外一句話,那就是玉石不能跟瓦片碰。

夏老太太特意提到她們堂姐妹幾個的婚事,其實夏老太太主要還是為了夏至在考慮。夏家其他幾個姑娘將來的婆家在身份和地位上都比較有限,可夏至卻不同。

夏至是很可能嫁到大戶人家的。大戶人家評價媳婦的標準跟一般的人家還不同。所以,夏老太太才讓夏至寧肯吃些虧,也要把事情處理的漂漂亮亮,起碼要讓大家看著好看。

而這個吃虧,也不過是損失些銀錢罷了。

能夠用銀錢解決的事情都是小事兒。夏至也不是個吝惜銀錢的,她原則上同意夏老太太的話,但具體處理起來,她卻也有她的打算。

“奶,你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那就好,那就好。……不知道這岳家的姑娘是個咋樣的人。”

夏至也在琢磨這件事。

回到前院,夏至就看見岳家姑娘、田大寶、夏秀才、田氏還有大丫、二丫都在炕上坐著說話。岳家姑娘是坐在炕沿上,腰板挺的直直了,看上去很有規矩。

現在已經不能再叫岳家姑娘,而是應該稱呼她坐田大寶的媳婦岳氏了。

岳氏穿越紅底碎花襖子,一頭烏黑的頭髮在腦後盤成一個大圓髻。她做姑娘打扮的時候就很俊,現在做了婦人的裝扮,卻又顯出一種別樣的風韻來。田大寶就坐在岳氏的身邊,他也穿了一身新衣裳,頭髮梳的光溜溜的,臉上也是少有的乾淨,不過坐在那裡鬆鬆垮垮的,再加上呆滯的眼神,讓人一看就跟正常人不一樣。

這兩個人做了夫妻,他們坐在一處的差異是那麼的明顯。夏至一眼看過去,就想到了那句話,這可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岳氏進了靠山屯兒老田家的門,據說是田老頭耍了什麼心眼。然而,嶽紅嫁給田大寶是有她本人的原因的。

對於岳氏,是不能單純地用同情的眼光來看待的。

夏至進門打量岳氏,岳氏看見夏至進來則是忙從炕沿上站起來,一面陪笑喊了一聲夏至。她的態度很小心,同時還帶了些拘謹和恭敬的意味。岳氏一面跟夏至招呼,一面還給田大寶使眼色。

田大寶也跟著岳氏站了起來,但他不會說話,只看著夏至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