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說了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外甥了,那你們這會又來幹什麼?”一邊的陸大伯終於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面對陸大伯,陳和生可沒有那麼大壓力,立刻精神抖擻,振振有詞起來。只是有陸二伯盯著畢竟不敢把那些撒潑打滾的手段全部拿出來只能靠著嘴皮子了。

“不管有沒有血緣關係那也改不了他是我外甥啊。當年你們老爺子叫把他過繼到三房的時候不是說好了不叫他知道的?你們這是毀約。”

“就是,是你們言而無信在前。更何況,當年愛國外甥他爹死的時候,還不是我那大姑姐一個人養活了他許多年,真掄起來他可不就是忘恩負義。得了我陳家人的恩惠,現在有錢了就想不認舅舅了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我當家的哪裡說錯了?”

朱寶釵哭嚎著往地上一坐,她雖然也怕陸二伯,但是自信陸二伯是不敢過來拉扯她的。

什麼叫愛國他爹死的時候?自家兒子的親爹還活得好好的呢。

聽了這話,別人猶可,陸二伯孃卻是忍不住了,“呸,我倒是想問一問,是不是你兒子、孫子全家子都死絕了就剩下你們老兩口,不靠著討飯過日子就過不下去了,所以才要賴著沒有血緣關係的外甥?要是這樣,你們儘管留下來,我替我們家愛國和他媳婦做主了,一片瓦一碗飯還是施捨的起的。”

論彪悍,其實陸二伯孃的戰鬥力一點也低,年青的時候她跟寡母一起相依為命,就是靠著這股子的潑辣勁才護住家產活下來。

可是也正因為此導致二十歲了還沒能說親。後來陸老爺子慧眼識珠,找人上門給二兒子提親,她什麼聘禮也不要,只提出要帶著老孃一起嫁過去,給老孃養老送終。

陸老爺子痛快的一口答應了,聘禮卻一點沒省下來,該給的都比照著陸大伯孃的一點沒落下,還四處誇讚她至情至孝。

後來她跟著陸二伯過日子,再不必事事自己出頭,這才慢慢收斂了脾氣,變得溫和起來。

“你才......呸呸呸,咳咳......”

陳和生和朱寶釵一聽雙雙跳起來,就待也用惡毒的話回敬回去的時候,陸二伯孃手一揚又快又狠的把兩把土就朝著兩人揚過去。弄得兩人滿頭滿臉,特別是嘴巴里都是塵土,頓時又吐,又咳嗽起來,好不狼狽。

“你們要開口胡亂詛咒罵人之前可再想清楚了,這是站在誰的地盤上?我們可不是那些怕你們糾纏不休的人家,只這裡一人一口唾沫就夠你們吃不了兜著走了。還有你們也得為你們的兒子想想吧。”

陸二伯孃靠近過去,衝著兩人壓低了聲音冷笑幾聲。

“別人不知道你兒子那岳父不過是個鄉政府裡看大門的,可不表示我們也不知情啊。我們要是不小心把你們吹的牛皮漏出去,再把你們平時在鄉里藉此耀武炫威的所作所為捅到你兒子的廠子裡去。你想想你兒子的臉還要不要了?還有你們還不知道吧,你兒子那廠子的廠長跟我們家老陸,可是當年一起打過鬼子的交情......”

“你,你......”陳和生和朱寶釵兩人驚恐地看著陸二伯孃,彷彿在看史前兇獸一般。

陸二伯孃就微笑地幫著朱寶釵拍拍身上的塵土,恢復平時不緊不慢的語氣,卻提高了聲音“勸”道,“哎呀,你說你們果然是老了就該服老才是。走這麼大老遠的路來攀扯一個早八百年前就斷了親的親戚幹什麼啊?這不是老毛病發了不是?”

陳和生和朱寶釵面面相窺,咬著牙抖著身子卻不敢反駁。

“也是,當年你們把事情做的那麼絕了,要是身上還沒點毛病,沒點報應那豈不是說不過去了?你們當年不是說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麼?既然是這樣,那你們那大姐、大姑子嫁進我們陸家就是我們陸家的人了,還說什麼受陸家人的恩惠的話呢?”

陸二伯孃越說語氣越嚴厲起來,她絕對不能讓人隨便把忘恩負義的帽子扣到兒子腦袋上。

“再者,當年我那三弟妹身體弱的幾乎連院子門都沒出去過,愛國小小年紀就開始養家餬口。結果你們還要上門搜刮他們母子的救命糧。要說忘恩負義,薄情寡義我看沒有誰能比你們更有資格擔得起了。你們說是不是?”

最後一句問話,陸二伯孃雙眼緊緊盯住兩人,眼睛裡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陳和生和朱寶釵生生打了個哆嗦,幾乎快哭了,“是,是。”

他們有一種終日打鷹,終於被鷹啄了眼的感覺。

周圍的村民一陣譁然。對這兩人的無恥程度的認識頓時就更進了一步了。其實榆樹村也不乏認為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的人家,但是,大家大多都能做到大不離,象這樣的人還真是少見。

“說來你們的訊息也真夠靈通的啊,愛國這才回來幾天你們在鄉里都能聽到訊息了?”陸二伯孃終於滿意的笑起來,狀似無意的問了一句。

“還不是蘇花兒那賤貨特地找了她家大姑子上門來跟我們說的。還說什麼陸愛國回來怎麼怎麼顯擺,還諷刺我們有眼無珠,當年主動跟他斷了親什麼的挑唆了一大堆......我們實在是聽不下去,氣不過了才來的。”

陳和生和朱寶釵全然忘記了昨天自己聽說陸愛國發財了,怎麼興奮的一夜沒睡,討論怎麼從他身上扒下一層皮來的事,反而禍水東引,先把自己洗脫乾淨了再說。

“蘇花兒啊?又是蘇家人。”看來前面對他們還不夠狠。陸二伯孃笑眯眯地看著陳和生和朱寶釵兩人,“還要我請你們回去喝口水不?”

“不用,不用,我們這就回去。”兩人如逢大赦的就想跑。

“如果,我下回有在外面聽到什麼不利於我家愛國的傳言......”陸二伯孃的聲音讓兩人腳步一頓,臉上青白交加,“不會的,我們什麼也不敢說了。”

“不敢最好,大家一起省事。就算你們真的出去胡說八道了,我們也是不怕的。”陸二伯孃在他們身後冷笑。

兩人不敢再應聲,灰溜溜的跑了。

身後榆樹村的人哈哈大笑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