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松齡一凜,急忙拱手道:“臣不是這個意思。”

文帝哼了一聲,目光從他身上離開,掃視百官,說道:“自朕登基以來,便推行與民休養生息之國策,時至今日,國力已空前強盛,現今正是列國爭霸的開端,楚國蠢蠢欲動,而晉國和梁國看著也不太安穩,天下一旦動盪,咱們大齊也休想獨善其身,爾等以為朕重用方無行是何意?是為了分你儒家的權?還是想借他打壓你們儒家?大錯特錯!”

百官戰戰兢兢,即便是傻子都能看出來,文帝明顯是在針對儒家,可他矢口否認,誰敢質疑半句?

而首當其衝的首輔大人,此時也沒了話說,面無顏色,眼睛微闔,但難保不是在靜觀其變。

“本國因重儒而強大,但說句眾卿可能不愛聽的話,儒家守成有餘,而開拓不足,將要亂世,若想齊國依舊屹立不倒,乃至君臨天下,爾等為儒家門人,亦為我大齊臣子,就該為大齊考慮,怎敢再明目張膽的排斥百家士子!”

文帝聲色俱厲,好似動了真火。

眼看著文帝佔據上風,方無行入閣即將就要板上釘釘斷難更改,言巉等幾位閣老不由心急萬分。

但見楊文昭微闔雙眼,隱隱有鼾聲響起,鶴松齡情急之下,偷偷撞了楊文昭一下,低聲道:“首輔,您說句話呀!”

楊文昭一驚,竟似真的睡著了,睜開惺忪睡眼,扭頭迷茫的看向鶴松齡,問道:“都說什麼了?”

在朝會上打瞌睡,還如此明目張膽,絲毫沒有掩飾的意思……

眼裡還有坐在龍椅上的君父嗎?

陸沉暗暗搖頭,如此權臣,為君者若不將其拉下馬,這皇帝不做也罷。

“墨家士子方無行要入閣了!”

鶴松齡即使極力壓低聲音,但滿殿鴉雀無聲,哪怕是坐在階上的文帝,亦是能隱約聽清。

文帝面容閃過一縷怒色,但並沒有大發雷霆,很好的剋制下來,沉聲道:“楊閣老,你還有何話要說?”

楊文昭默然,顯然還沒有從迷茫中清醒過來,許久之後,才拱手說道:“老臣無話可說,全憑陛下做主。”

言巉等閣老,以及所有儒家朝臣俱是一驚。

原以為首輔大人必然有應對之策,未曾想竟是無計可施!

同意方無行入閣……

這不是引狼入室嗎!

“首輔,您糊塗啊!”

言巉急得臉都紅了。

楊文昭恍若不聞,自顧對坐在龍椅上的文帝拱手道:“陛下說得極是,儒家治國理政,還算得心應手,但帶兵打仗,就有些力不從心了,為了應對即將可能來臨的亂世,就讓方無行轄兵部,革軍制,鑄就一支無敵鐵軍,為我大齊護國開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