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訊號?”

陸沉依舊耐著性子問道。

顧岫澤一時默然,似乎有所顧忌。

陸沉看出了他的顧慮,笑道:“本官可不是儒家門人,對本官說話,你儘管暢所欲言,此間談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不會洩露。”

顧岫澤猶豫片刻,最終還是直言道:“不滿儒家的訊號!”

陸沉暗暗點頭,這顧岫澤到底還是那個狂生,連這等事都敢妄議!

畢竟不管文帝對儒家態度究竟為何,但終究是沒有撕破臉皮。

他這番言論倘若傳出去,那就是離間皇帝與儒家間的“和睦”關係。

即便文帝不將他如何,他怕是也休想過去儒家那關。

不過這顧岫澤既然坦率直言,陸沉也不是膽小怕事之人,當即給與肯定,以安其心,“你的猜想,與本官不謀而合。”

顧岫澤拱手道:“所以重振督監院,下官願殫精竭慮,不遺餘力,效犬馬之勞!”

陸沉道:“若非儒家打壓,你恐怕早就能做到這個位置,所以,你想趁這個機會,報一箭之仇?”

顧岫澤面色頓時一變,慍怒道:“陸大人如此說,未免也太看輕顧某了。”

陸沉一愣,人非聖賢,有仇必報,理所應當,這顧岫澤對重振督監院如此熱衷,難道竟不是想報受儒家打壓之仇?

正疑惑間,只聽顧岫澤冷冷說道:“下官確實對儒家有頗多不滿,但卻不是因其打壓我,而是因其打壓所有非儒家門下的有才之人!”

陸沉恍然,沒想到這狂生格局還真是不一般。

顧岫澤停頓片刻,說道:“儒家專政跋扈,只提拔儒家門人,而非儒家門人者,必不被受重用,天底下能治國理政的,又不是隻有儒家門人,此舉豈非是結黨營私,乃至包藏禍心!”

“尤其是近些年來,儒家愈發的氣焰滔天,不僅朝事獨斷,更敢幹預立儲之事,連貴為九五之尊的陛下都不得已而妥協,臣權凌駕於君權之上,久而久之,豈不早晚要生禍端?”

“我等身為臣子,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對此怎能置若罔聞?以往是位卑而不能有所為,如今既然身在其位,且陛下貌似透露訊號,又豈敢不盡心竭力!”

陸沉被顧岫澤一番激憤之言給說愣了,隨即不由在內心中感慨,這顧岫澤才是真的忠君愛國啊,好在文帝沒有老眼昏花,將其提拔了上來,不然可真就是明珠蒙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