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署尊見狀不由俱是膽寒,這位新來的副院長還真是囂張啊,居然敢吩咐吏部做事,更敢辱罵錢謹是死太監,是閹狗!

這沒多一會兒的功夫,六位署尊,就只剩下四位了,這四位想必也是稀鬆平常,恐怕比褚悠、覃壽強不到哪裡去,但陸沉卻是打算暫時放過他們,畢竟總得有人幹活不是。

如果將六大署尊全都攆回吏部,督監院豈不要亂了套,一署有仇厲補缺,六署也得物色一位新的署尊儘快上任,文卷之事非同小可,不能有半分閃失。

“本官是奉陛下旨意,重整督監院,非常時刻,所以需用非常手段。”陸沉審視眾署尊,鏗鏘說道:“尸位素餐、慵懶無能之輩,一經發現,當立即逐出督監院,絕不姑息!爾等暫時留院檢視,但只要表現出色,以往是否曾懶政不作為,本官可以酌情一筆勾銷,既往不咎!聽懂了嗎?”

眾署尊看明白了,陸沉來督監院,就是砸他們這夥人飯碗的。

飯碗捏在陸沉的手裡,眾署尊豈敢怠慢,連忙拱手道:“下官等定盡心竭力。”

陸沉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其實本官並不想與任何人為難,但既然奉了陛下的旨意,就得對督監院負責,誰若是懶政不作為,那就是與本官為難,本官豈能姑息!本官不管爾等背後靠山是誰,只要能力德行與督監院署尊不相匹配,立刻交還吏部,到時別怪本官未曾有言在先,督監院絕不養酒囊飯袋!”

眾署尊唯唯諾諾,不敢插言。

陸沉淡然道:“好了,都各司其職去吧,如果屬於自己的差事有何錯漏,這就趕緊回去彌補,本官不想再看見像覃壽這等瀆職之事。”

“下官告退。”

眾署尊連忙躬身拱手,暗自抹了把汗,相繼離去。

不過有位署尊卻是留了下來。

這位署尊看上去也就三十四五的年紀,與其他署尊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面對陸沉抑或仇厲,他從始至終都未表現的如何唯唯諾諾或是畏懼,一直都是面色淡然,實乃眾署尊中的一股清流。

而陸沉也注意過他,只有廢物才會在上官的怒火下忐忑不安,畏懼惶恐,倘若份內事辦得妥帖,問心無愧,何至如此?

眼下見他主動留了下來,陸沉不由心生好奇,問道:“有何事嗎?”

那位署尊拱手說道:“下官只是想斗膽問院長一句,您所說的重振督監院一言,是否屬實?”

陸沉失笑道:“難道還有假不成,如果不是意欲讓督監院東山再起,本官何至於剛上任便連拿掉兩個署尊,也如杜院長般稀裡糊塗混日子不好麼。”

那位署尊吁了口氣,彷彿如釋重負,旋即面色變得堅定,拱手道:“重振督監院,下官義不容辭,願效犬馬之勞!”

陸沉眉頭一皺,有些看不透這位署尊究竟是何用意,是溜鬚拍馬?還是別的什麼。

“你是幾署署尊?”

“下官四署署尊,顧岫澤。”

聽其報上姓名,陸沉眉頭皺得更深了,不確定的問道:“你就是當年寫文章痛斥儒家專政的那個翰林院待詔顧岫澤?”

顧岫澤不卑不亢道:“正是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