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驚擾了小妮子,也是想給鳶鳶一個驚喜,陸沉連忙示意綠珠噤聲,然後衝她擺了擺手。

綠珠心領神會,看了看正在熟睡中的主母,然後輕手輕腳的走出了房間。

陸沉走到床邊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張他無時無刻不掛懷在心的臉龐,不由得萬般思緒,湧上心頭,輕輕的嘆了一聲。

苦了小妮子了。

如果不是擔心自己,又怎會如此憔悴。

她好像更瘦弱了。

陸沉不由心疼的緊,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鳶鳶的臉頰。

鳶鳶似乎有所覺,下一刻緩緩睜開了雙眼。

“相公……”

小妮子呢喃一聲,面露茫然,似乎是分不清眼前所看到的是夢境,還是現實。

注視陸沉良久,她漸漸面露喜色,淚水如泉湧般,突然一下子坐起身,雙手捧住陸沉的臉,不敢置通道:“相公,真的是你嗎?”

陸沉心中湧起一絲苦澀,眼中竟也有些微微溼潤,強行剋制下來,微笑道:“你相公我這才離京多久,怎麼你竟都認不出了麼?”

鳶鳶眼睛瞪得溜圓,聽得確切回答,猛的趴在陸沉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陸沉輕輕撫摸著小妮子的後背,柔聲道:“別哭啦,你相公這不是回來了嗎。”

鳶鳶泣聲道:“他們都說你被人擄走啦,我還真以為你再也回不來了。”

感覺到胸口很快就被小妮子的淚水打透,陸沉眼中的溼潤終於也不爭氣的淌了下來,隨手擦了把臉,他低頭問道:“我派人給你送回來的家書,你沒有收到麼?”

鳶鳶啜泣道:“收到了。”

陸沉抬起小妮子的臉龐,擦去上面的淚水,說道:“那你就該將心放回到肚子裡,怎麼弄得如此憔悴,相公都快要心疼死了。”

鳶鳶憋嘴道:“我怕那是假的,見不到你,我心裡始終不踏實。”

“這還能有假。”陸沉失笑,忽而嘆了口氣,使勁揉了揉鳶鳶的臉頰,輕聲道:“現在見到相公,能開心一點了嗎?”

“嗯!”鳶鳶重重點頭,又扎進陸沉的懷裡,緊緊抱著陸沉,似乎這回哪怕是天崩地裂,乾坤顛倒,也決計不會再撒手。

抱著鳶鳶享受這闊別已久的溫存,陸沉忽然想起一事,問道:“你是從誰口中得知我被人擄走的。”

鳶鳶回答道:“他說他叫李驚蟄。”

陸沉一楞道:“小李子?”

鳶鳶點頭道:“那日官府告知全城百姓,增援東境的大軍打了勝仗,將要班師回朝,我聽到這個訊息,還以為終於要見到相公您了,可一直等到夜晚,也不見您回來,於是便出去尋你,一路打聽到了行軍官署,我逢人便問,可他們都說不知道,最後還是一個年輕人突然問我是誰,我說是相公您的夫人,他才告訴我你被人擄走了,我問他是誰,他說他是相公您在東境打仗時的兄弟,叫李驚蟄,我這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