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這個情形,張之修跟要咬人似的,官差們豈還敢繼續靜觀其變,如若當真出現不可預估的傷亡,上面頭一個便會拿他們試問,當即一窩蜂全都湧上了木臺,“噌噌噌”接連拔刀出鞘,指向張之修。

領頭的官差沉聲道:“張公子,你也該鬧夠了,我等奉京兆衙門的命令,維持楹聯會安全秩序,你若再胡攪蠻纏,我等也只好將你捉拿,解送京兆府大牢!”

有官差保護,陸沉脆弱的小心臟算是鎮定了些,故作一嘆,說道:“磕三個頭罷了,你若利索一些,我還能敬你遵守賭約,是條好漢。”

那領頭的官差眼皮一跳,看向他道:“陸侯……閣下也少說幾句吧。”

陸沉惶恐,連忙拱手道:“不敢幹涉京兆府辦案。”

那官差眼皮跳的更兇了。

辦案和正常維持秩序,可是有極大區別,若是辦案,張之修就必得被押送京兆府不可了。

那官差可不想接手這麼個燙手山芋,上來只是想讓其不敢輕舉妄動而已。

至於張之修汙衊翰林院,攪亂會場,自有方雪臣向內閣首輔稟報,到時上面如何懲治這個虞文侯府的二公子,那就和他們無關了。

可陸沉一句“不敢幹涉京兆府報案”,等於架著他們將張之修抓起來……

那官差豈能聽不出來陸沉這點邪惡用心?不禁心裡直罵娘。

佯裝聽不懂,那官差望著張之修,漠然道:“張公子,請你立刻離開,否則休怪我等按規矩辦事,到時想必令尊張侯爺的臉面,也不好看吧。”

張之修惡狠狠的盯著陸沉,咬牙切齒道:“好啊,就算你又贏了一籌,不過你記住,陸沉,你現在已經不是那個風光無限的侯爺了,只是一個卑微的賤民!你拿什麼和本公子鬥?本公子想要弄死你,就像是碾死一隻螞蟻!山不轉水轉,咱們後會有期!”

陸沉淡然道:“你有什麼招數,儘管使出來,但我要奉勸你一句,與我為敵,你終究是自尋死路。不管我是侯爺也好,草民也罷,都不是你能招惹的。還有,不管如何卑劣的招數,你都可以衝我使,可若將心思用到我的身邊人,縱然你爹是虞文侯,也保不住你。”

被張之修明目張膽的威脅,陸沉壓根沒有一絲懼意,事實上也早就預料到了,這場恩怨,絕不會因為自己賭約勝利而終止,但還是怕這蠢貨狗急跳牆之下,會卑劣到做出什麼危害鳶鳶安全的事來。

雖然對這蠢貨百般不屑,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即便是被蠢貨惦記上,也得保持三分小心。

小心無大錯。

“哼。”

張之修拂袖走下擂臺,一晃便淹沒在人潮之中。

玉彩兒見他說走就走,也不帶上自己,神色複雜的向臺上陸沉看了一眼,然後便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