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認賭服輸(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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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是進不去,則給韓奇磕頭,反之亦然。
經過王府詩會以及文婆節那一遭,他受劉雍和莊鳴聲、公羊叔相邀參加舌儒學宴的事,恐怕已經不是什麼無人知曉的稀罕事。
傳到這韓奇的耳朵裡,也不無可能。
如果不是因為認賭服輸,才向自己跪下磕頭,陸沉委實想不明白,這姓韓的何以竟會對自己行如此大禮。
這姓韓的可以啊!
陸沉不由對韓奇刮目相看。
同樣的賭約,同樣的結果,可韓奇和張之修那個蠢貨的態度,卻是截然不同,天差地別。
張之修得知自己能夠參加舌儒學宴,非但沒有遵循賭約,反而惱羞成怒,甚至言語威脅,嘴臉令人作嘔。
而這韓奇,竟是找上門磕頭來了。
這一對比,高下立判。
男兒膝下有黃金,更何況這韓奇眼高於頂,心高氣傲,頭顱都揚的老高不肯低下半分,別說是屈膝這等頗為辱沒尊嚴的事了。
看來這小子除了心胸狹窄一些,倒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輸得起,比張之修那個蠢貨要強多了。
得饒人處且饒人,勢可太盡,不可太盛,況且陸沉本也沒指望韓奇會認賭服輸,實在是沒料到他竟真的來了這麼一出,連忙上山伸手,說道:“快快請起。”
韓奇頭磕的乾淨利落,起來也毫不拖泥帶水,壓根就不用陸沉攙扶,等站起身後,終於開口,漠然道:“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
說著咬了咬牙,低頭道:“我服了!”
這三個字,從韓奇口中說出來,恐怕比對自己磕頭還頗為不易,陸沉嘆道:“小小的爭執而已,靈休老弟,何必當真呢。”
“你我兩清。”
撂下這句話,便拂袖而去。
陸沉忙道:“靈休老弟,別忙著走啊,留下來吃個晚飯!”
韓奇的身影沒有一絲停留,很快便出了亂石巷,消失在視線之中。
陸沉摸摸鼻子,這小子,雖然心胸狹窄,令人厭惡,但就衝這認賭服輸的態度,竟是對他有些討厭不起來了。
看來這京都第二才子,當真也不是浪得虛名啊,那日對其蓋棺定論,著實有些片面了。
陸沉轉身便要將門栓插上,同時心想往後可不能再和人冒然打賭了,賭也不能賭磕頭下跪,再來韓奇這麼一個愣頭青,來了也不說話,跟要殺人似的,心臟實在受不了。
沒等插上門栓,卻見一乘轎子慢悠悠的進了巷子裡,而且衝那架勢,貌似就是奔這邊來的。
陸沉停下動作,疑惑的望著。
北齊制度森嚴,明文規定,非官爵不能乘轎,且官位大小,爵位高低,轎子的規制也有不同。
進巷子裡的這個轎子,由四個轎伕抬著,通體麒麟花紋,若是官,最起碼也得是三品往上,而若是有爵在身,也應當是侯、伯一級。
亂石巷是個貧民巷,平素很少有人問津,可今日竟有達官顯貴前來,委實是一件稀奇的事。
而且貌似就是衝著自家來的,陸沉也沒著急關門,站在門口,雙手攏在袖口裡,索性等著,看看究竟是不是來找自己的。
結果還真讓他猜著了。
那轎子一落,稠簾開啟,走出一個人來,面容清古,頜下一撮山羊鬍頗為精緻,不是戶部侍郎劉雍,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