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靜謐,連宮人的腳步聲都沒有,她越來越按捺不住好奇心。

日影西斜,室內的光線漸漸暗下來,卻還沒到掌燈的時分。

半明半暗中,劉氏的好奇心終於到了臨界點。

轉頭張了張內外的門,她咬了咬牙,悄悄開啟了素白緞的繡香囊口子。

裡頭滑出一塊似玉非玉的墜子,上頭穿著細細的白玉珠鏈子,通體的潔白瑩潤中,帶著一滴赤目的鮮紅,像極了血滴。

劉氏是大家小姐出身,見識不凡,仔細辨認,手上的物件非玉非石,好像竟是鈞窯的釉滴,裡頭那一滴,卻是越看越像高溫下凝固在裡頭的血,永遠保持了鮮紅的顏色,紅白相映,形成一種奇妙妖豔的美。

鈞窯這麼大的釉滴她沒見過,形狀自然奇趣,加上凝在裡頭的鮮紅……

只怕這物件,天下唯一!

劉氏的心微微一縮,短短的時間,手心裡竟都出了汗,忙把東西塞回了香囊,重新站直身子,望一眼室內。

恰此時,聽到裡頭傳出一點動靜,她常常地透出一口氣。

也許開始的時候是為了活得更好,柔嘉皇后順從了景律帝,於皇后本人、於關雎宮的隨侍,都是好事,可是將景律帝的柔情瞧在眼裡,劉氏竟然真的被打動了。

單單為了世上有這樣情,自己也該極力促成的,她想。

“來人。”室內終於響起皇后初醒時略帶慵懶的聲音。

劉氏揭起簾子,疾步走了進去,外頭守著的姚玉蓮和楊淑秀也趕緊追了進去。

凌妝方才做了一個噩夢,有些魘著,臉色不大好,起來靠在床上,長長的黑髮披散下來,顯得柔弱。

劉氏心想,皇后近來瞧著是越發地柔了,難道竟是因著景律帝過分寵愛的緣故?

這裡想歸想,嘴上道:“娘娘要不要喝茶?皇上有東西讓臣妾帶回來給您呢。”

“哦?”凌妝回頭,蒼白的面上帶著兩抹奇異的紅暈。

姚玉蓮取了衣裳替她披在肩頭,楊淑秀倒了暖茶過來,劉氏忙將素繡香囊呈上。

凌妝有些驚訝,但唇邊勾起一個清淺的笑容,道:“不過是去齋戒三日,還備了什麼物件特特帶回來……”

說著鬆開香囊口的繩子,傾出了裡頭那個凝血的釉滴。

纖纖素手託著晶瑩的釉滴,美得炫目。

劉氏作勢上去好好看了幾眼,驚歎道:“呀!這好像是鈞窯自然而得的釉滴子,只是裡頭那點血是怎麼回事?哪個還在燒製的時候進了窯,不慎在裡頭留下這個?倒是妙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