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律王,看起來像只妖魅,帶著滿滿的邪氣。

朱邪塞音已經親自帶人出海搜尋,夜間的禁衛首領是圖利烏斯,他這樣隻身前來,侍衛們卻完全沒有發現,這讓凌妝充滿了不安。

以其鬼魅的身法揣度,自己任何一天睡覺的時候,都有可能被割下腦袋,還拿什麼跟他抗衡?

儘管心裡驚懼,她卻是一步未退,仰起頭來,平靜地道:“王爺深夜入宮,所為何來?”

律王並不急著回答,反而淡淡一笑,從頭到腳地仔細打量她。

小佛堂內沒有座椅,位置也狹小,兩人的對峙氣氛就變得很奇妙。

律王明顯應該是強大的那一方,但凌妝的神情十分淡然,甚至淡到漠視的程度,對他的突然出現,對他天和地的反差,似乎沒有半點的驚愕。

律王這才開口:“來跟凌皇后做個交易。”

“想必七夕的時候,律王已胸有成竹了,否則你也不會露出絕好的武功。”凌妝眼睛直視前方,“如今陛下不知所蹤,你還有什麼顧忌的?談得上與我一介婦人做交易麼?”

律王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搖了一搖,以喟嘆的口吻道:“皇后真是聰慧。”

凌妝胸中氣血翻湧,眼睛微微眯了眯,抑制住一切的動作,冷笑道:“王爺就是想來讚我聰慧麼?”

律王收了笑意,負手繞著她身邊緩緩走著,似乎想從不同的角度觀察她的反應。

他的神態,令人自覺如俎板上的肉,凌妝清楚得很,李興仙都被他一掌打成骨折,自己與他對抗,無異於找死,所以她站得筆直,一動不動。

律王卻欣賞起她修長的頸脖來。

這是一種無意識的舉動,她的脖子令他想起優雅的天鵝,或者說高傲的孔雀。

很美,絕對是曹子建“延頸秀項”的真實寫照,但又有點惹他生氣。

至於為什麼生氣,一瞬間他也弄不清楚,卻忽地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這一掐不算用力也絕不溫柔。

凌妝呼吸一滯,被迫抬起頭。

律王剛剛繞著她走了一圈,回到正面,緩緩低下頭來。

他輕淺的氣息甚至已清晰地噴在凌妝的面上。

律王本就以優雅聞名,氣息中竟然帶著似蘭非蘭,似麝非麝的味道。

然而凌妝卻覺面臨著一條吐信的毒蛇。

“我哪裡不如那孽種?”

他低頭,直至鼻尖距離不過三指的位置,方才停頓下來,目中帶著奇異的光亮。

明明已是深秋,冷汗卻溼了凌妝的後背。

以她獨特的眼光來看,此時才是律王的真性情——

一個偏執隱忍的瘋子!

脖子上的手鬆了松,沿著她的滑膩上下細細摸索。

這個動作十分曖昧,凌妝終於耐不住,猛地向後退,企圖奪出他的控制。

不想就激怒了他。

律王手往前一探,驀地緊緊攫住了她的喉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