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坐船上原本載著兩艘可容納百人的艨艟戰艦,亦已傾覆在海上,十數盞氣死風燈將滅未滅照著螞蟻般撲打在海面上計程車兵,一片哭爹罵娘之聲。》八》八》讀》書,.∞.o◎

容汐玦飛身落到側翻的船背上定了定神,將浮環尋個近處繞了,猿臂一展,從船身上掰下一塊大木板飛擲到翻覆的一隻艨艟左近,風雨中,如海上神靈。

士兵們眼睜睜看著他以個人之力翻過那七八丈長的戰艦,許多人驚訝得忘記了身處的環境。

這種艨艟整個船艙與船板皆由牛皮包覆,可作防火之用,兩舷各開數個槳孔供櫓手划船,但這樣泡在水中,重量比平日何止重了數倍,他僅以一人之力,又立於浮木之上,誰都不明白是怎麼做到的。

“能遊的都往上游!”

海上傳來一個波瀾不驚的聲音,穿透隆隆不絕的風雨雷電,傳進將士們的耳膜。

不愧是戰神!

他一定也是海神!

每個人胸中或多或少都存著這樣的念頭,紛紛往艨艟游去。

容汐玦擲木於另一艘艨艟,同樣炮製,又在海上尋得幾盞氣死風燈,七八根搖櫓丟至艨艟上。

“劃到安全的大船去。”

士兵們聽得他叮囑一聲,許多人哽咽著喊:“陛下——皇上——”,一瞬已看不到他的身影。

太醫們聽說皇后斷言梁王是急發心症後,有一大半改了口,但是一小半的太醫還是堅持日間溺水導致夜裡驚悸而亡。

這件事紛紛揚揚爭論了一段日子,終因朝廷與鳳和帝失去了聯絡淡出人們的視野。

自七月中旬收到海邊哨站傳回東征軍的最後一封書信,接連十數日,再無任何訊息傳回。

軍知院秘密調查律王府亦沒有特別的發現,當然,也有特別之處,就是每次潛伏的儀鸞衛都被律王府的侍衛抓住,律王府的官吏拎著軍知院的腰牌和抓獲的人,不留情面地押解到朝會上,不僅打軍知院的臉,還惹起了臣子們的公憤。

誰也不願意有人隨時潛入自己家竊聽,待第三次抓到的時候,臣子們鬧得格外厲害,參軍知院的摺子鋪天蓋地。

這段日子本就起了人心浮動的跡象,凌妝面上只好嚴厲斥責上官攸一番,令他停了這種手段的調查。

在魯王的和稀泥下,倒是終於定下了梁王的死因,照著突發心疾的說法公佈天下,追諡梁愍王,在道教名山茅山東麓尋了一塊風水寶地下葬。

不管外頭如何議論,梁王之事總算告了一個段落。

入夜,沘陽王、上官攸和李興仙聯袂進宮。

這三人算得一個小智囊團,平素都是鎮定的主,可鳳和帝失聯也叫他們慌了心神。

他們再厲害,也是皇權的依附,凌皇后雖頭腦清晰極具親和力,但她膝下無子,根基也未穩,若鳳和帝出了什麼意外,便很難在朝廷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