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汐玦也分外柔情,如往常那般抱著她沐了浴,兩人相擁說了一回話,未著寸縷之下,不消多時他又情動,再次寵愛了她一番。

翌日就是御駕親征的大日子。

那一日,中都城萬人空巷,凌皇后率文武百官出朝陽門,獨登鏑樓,目送大軍遠去。

那一日,鳳和帝銀盔銀甲,以傾城之姿征服了京城百姓,留下了“珠玉鳳和”“玉面修羅”的典故,從此入了滿城女子無數次春夢。

那一日,容汐玦在朝陽門外握拳按在心口,朝她比了一個手勢,凌妝揚手送別,望到塵頭止歇,未曾別離,已嘗相思。

那一日,京城百官直送到長江渡口,百姓相追,凌妝站在朝陽門上,望著空落落的官道許久,方才收回目光,擺駕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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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皇后奉旨監國,正式臨朝稱制,日常朝會只設在乾寧宮,不幾日,便發覺諸事繁瑣,暫時遷居乾寧宮東閣仙樓,吃住都在裡頭。

到了鳳和元年七月初一,律王作為輔政王,令關外來的一干天子舊臣頗為滿意,他凡事秉公辦理,並沒有任何掣肘的地方。

鳳和帝已離開一個多月,朝政一如既往順暢,皇后畢竟是女子,心細如髮,律王輔佐得力,諸事處理得當,天下形勢蒸蒸日上。

住在乾寧宮最大的好處就是傳召大臣們方便。

凌妝每批奏摺批到有疑問或者需要與臣子們討論的地方,就抽出來擱在一邊,命人去傳喚涉及的大臣,近日受傳最頻繁的莫過於沘陽王容承圻。

七月流火,都說天氣要轉涼,可金陵依然是酷熱難耐,皇后苦夏,敦夫人盧氏吩咐御瓜園每日裡湃好各種時鮮瓜果上敬。

黃昏,田六娘帶著年長的宮女許翠娥、胡土釵頭頂蓋著黃絹的竹簍從乾寧宮側的長廊上走過來,立在月臺西側的嘉量蔭下等候中宮內侍前來交接。

大疫的時候她們跟隨尚為太子妃的凌皇后到駐馬坡出了力,回宮後皆受了封賞,李欣重掌了司苑局,她們幾個雖還願留在司苑局做事,卻也有了品級,田六娘聰敏機靈,很討皇后喜歡,破格提了七品昭訓,許、胡二人也成了九品奉儀,尋常宮人看到她們,可還要行禮。

裘富民打發小太監上前將竹簍接過來,在西邊廡殿下檢查無虞,送進內殿。

田六娘笑道:“今兒裘公公當班?皇后娘娘胃口可開了些?”

原本宮女沒資格問這些,不過裘富民知道皇后待故人隨和,也便堆著笑答道:“才剛收到邸報,御駕順利到了沈家門,皇后娘娘用了半碗紫米薏仁湯,瞧著精神頭比昨兒個好多了。”

田六娘道了個福,“大熱天的,有勞公公們周全了,皇后娘娘可是底下的人的遮天大樹,千萬可侍奉好了。”

“田昭訓把心揣肚子裡吧,咱家理會得。”

望著田六娘帶著人離開,裘富民不敢怠慢,趕緊去盯著小太監們冰鎮瓜果以備傳用。

孫初犁鬥著膽子提醒皇后注意影響,她就將日常接見大臣改到了西配殿中,裡間是寶座書案,雕花落地罩上垂下簾子,君臣的一應對答,皆在簾內外完成。(未完待續。